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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半天没回过神,无比惊愕,深切惋惜。
生命怎么这么脆弱,人就是会说死就死呢?
下一秒,桌上的空酒瓶转至跟前,同桌人兴奋道:“诶诶诶,终于轮到你了!快点快点,满上!今天就你没怎么喝!”
大部分人都和许添谊不熟,但气氛到了,就谁都不能幸免。
韩城醉得透彻,胡乱打圆场:“这个,他刚刚……”
刚刚丧偶,请大家海涵!
后半句被整个吞下,因为许添谊已经接过酒杯,利落地站了起来。
那支用来抽选的酒瓶子仍旧横卧着,随桌上的动静幅度极小地摇晃。细长的瓶身一路延伸到漆黑的瓶口,像枪口瞄准心脏。
起哄声中,许添谊一饮,再饮,三饮而尽。
他撂下空杯子,“砰”
一声极响亮,像子弹出膛,心脏蓦得跟着痛一下。
一群人载歌载舞至十二点,皆酩酊大醉不成人形。出了酒吧门,韩城强忍着吐意,用力按住许添谊的肩膀,安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杨晓栋若泉下有知,知道你过得好他也会高兴的……对了,追悼会什么时候啊?”
“没有追悼会。”
许添谊说,“死无全尸,办不了。”
“啊,这样。”
还想多嘴两句,适逢代驾打电话来,示意已经在车旁等待。韩城忙掉转过身,跌跌冲冲往停车场走,走了两步,想起来回头问:“带、带你一起不?”
许添谊手撑着膝盖,闻言摆手拒绝。韩城便再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神志不清地飘走了。
午夜,街上零星点缀着刚从酒吧出来的醉鬼,三五成群,热闹几分钟,走远就散了,晕开了,安静了。
许添谊找了个台阶坐下,头晕目眩地掏出手机,先打开那被拉黑的微信聊天界面看了两眼,再在通讯录找到“杨晓栋”
。
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良久,颠来倒去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遵循意愿,按下了拨号键。
没几声忙音,对面人死而复生,声音带着倦意:“喂?”
除此以外,还有声很轻的“谁呀”
。并不是杨晓栋的声音。
原本准备就不算完善的,所谓的道歉说辞更显得不合时宜。许添谊只能生硬道:“什么时候来把你的东西都收拾掉?不需要就全部扔了。”
杨晓栋“啧”
了声。
听到电话里这声音,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有些紧张。但身旁人赤着身子,很紧地抱着他,让他体会到一种被人全身心依赖、爱慕的感觉。这是过去两年从未有过的滋味,许添谊从不寻求他的帮助和依靠。
他想了想,说:“哦,我明后两天找时间来取一下吧,别给我扔了。”
“你……”
许添谊咬牙。然而没等他想出再说些什么,杨晓栋彻底失去了耐心:“好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多的话也别说了。我来拿东西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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