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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破鞋!又不是没被男人搞过!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装什么贞洁烈女!有本事你就去报官!我花钱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等着看别人信我强奸你一个寡妇,还是你蓄意勾引,图我钱财不成便反咬一口!就算你有本事将我弄进去,只要我不死,等我出来有你好果子吃!荣衣行在这儿,你糊口的根就在这儿,能跑到哪里去?你女儿再长几年也是我的哈哈哈哈!”
冷风无声掠过,女子绝望地哭着,幽静的夜里响起裂帛声与男子狰狞的笑声。
郁晚浑身都因愤恨而颤抖,攥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牙快要咬碎。一股滔天的暴戾与仇恨自胸腔涌起,直直冲入脑中,烧尽她的理智。
漆暗的夜里,她的眼中漫上嗜血的红——女子的声音是袁姑娘,男子的声音是何峰瑞。
脚上踏出一步,“咔”
地一声脆响。
稻田里凹凸不平、纵横交错分布着些小土沟,这些土沟接了雨水或露水,夜里严寒,便冻结成手指粗的冰凌。
郁晚垂下视线看一眼,俯下身。
“袁煦儿,你说说你这般的妙人守什么寡,我都说了愿意纳你做个八房,往后我们就光明正大,哪需我费这般大劲儿,我也不想对你动粗,谁让你...呃!”
何峰瑞说话的声音掩盖了一道极为尖厉的破空声,一根冰凌带着千钧之力自颈后穿透他的喉咙,他身上一僵,两眼暴突冒红,箍在袁煦儿腕上的手颤巍巍捂向自己的喉咙,口中漫出带沫儿的鲜血,淅沥沥地顺着嘴角往外涌,他整个人一抻一抻地抽搐,摇摇晃晃往下倒。
袁煦儿惊魂未定,眼见何峰瑞要朝她压过来,她尖叫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推,对方一碰便直挺挺地朝后倒下,“砰”
地一声闷响,一动不动。
他死了。
袁煦儿回过神来,拢着衣服连连后退,腿脚将他蹬得更远。她怕死人,可何峰瑞这样的人比死人更可怕。
她一脸苍白,身上止不住地抖,眼前一片幽暗,看不见也听不见。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在哪儿。她惊慌地转着头看。
“你走吧。”
一道粗沉的男声响起。
袁煦儿被突然出的声音吓得猛地一抖,反应过来,就地连连磕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她踉跄着朝家的方向跑回去。
待脚步声远得听不见,郁晚自稻草垛子后走出来,冷眼看向地上的死人。
已过子时,万物敛声,闵宵站在檐下,焦急地往巷道里张望。
他方从书房出来,去到卧房才现床榻上没人,被褥底下一片冰凉。郁晚没按平时的时辰睡觉,且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就在他等不及,打算挨个去郁晚平常串门的几户人家询问时,视线所及之处,一人踏着灯笼投下的光自巷尾缓缓走过来,口中吐出腾腾的白雾。
闵宵面上一喜,连忙迎上去。
“闵宵!”
郁晚也看见了人,遥遥招手。
“郁晚,你可算回来了,你去...”
闵宵话至半路,突然没了声音,他背着光,面上神情看得不太分明。 “我去宋婆婆家了,在那儿待了半个多时辰,老人家一个人住,孤独得很,我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她牵起闵宵的手往家走,“你怎么出来了?”
闵宵手指蜷了蜷,任她牵着,没有回握。
“我去休息,现你不在卧房,便出来等。”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郁晚偏过头去看他的脸色。
闵宵对上她的视线,深深看她,“郁晚,你只去了宋婆婆家吗?”
郁晚面上微不可察地一顿,而后皓齿齐露地笑出来,“是啊!时间不早,别人家都睡了,只有宋婆婆恰好半途醒来,出门倒炭灰和我碰上,她很喜欢我,拿了好多年货款待我!”
闵宵偏过头,声音虚渺,“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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