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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票员看我心诚,让我上来再补票。嗐,一共也就十几节车厢,一节一节找,早晚能找到你。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小气,二十多个小时呢,怎么连张硬卧票都舍不得买?害我白找了好几个卧铺车厢。”
陈耀光边说边抬手擦额头上的汗,鬓角的头已经被浸湿了。
“没人让你找!别费劲儿了,我不会回去的。”
司羽只心软了一秒,立刻恢复了硬梆梆的状态。
“那我跟你一起去昆明。”
陈耀光毫不犹豫地说,神色语气坚决,不像说着玩的。
“你疯了?!”
司羽眼睛忽地瞪得老大,孩子不管了?红日升不开了?网红不做了?赛车不练了?
件件桩桩都在艮节上,只差临门一脚。
“我......。”
陈耀光张张嘴,又打住,满脸堆笑地对隔在他俩之间,头扭来扭去、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的阿姨说:“大姐,我刚从餐车那经过,今天中午的菜刚出来,挺不错的。您吃饭没?我请您怎么样?”
说着摸出两张粉红色的钞票。
阿姨约莫五十多岁,闻言哈哈一笑,爽快地起身,说:“来来,你坐下和她慢慢聊。不用你请客,隔壁车厢的同乡刚好叫我过去斗地主。”
把他拿钱的手推了回去,又拍拍他的肩膀,挤挤眼:“加油!”
司羽和陈耀光的脸同时僵了一下。
那是个两人座,陈耀光挨着司羽肩并肩坐下,先长长舒了口气,一路乱跳的心慢慢恢复正常,又抬手用袖子擦汗。
司羽看不下去,刷刷抽了几张抽纸,朝他兜头兜脑地扔了过去。
陈耀光高兴坏了,抓住那几张纸对她傻笑,跟个终于讨得大人欢心的孩子一样。
司羽一阵心烦意乱。
陈耀光美滋滋拿纸擦汗,擦了又擦,说:“我也觉得我有点不正常,幸好没熟人,要不怪难为情的,一把年纪了还老夫聊少年狂。”
又感叹:“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年轻那会儿都没这样过。”
那时的他心性极高,大家也捧他,孤傲得厉害,完全不懂过刚易折的道理。
他鲜少提年轻时的事,司羽虽还和他僵着,心中却隐隐有些期待,不想他戛然打住了。
一阵异常的沉默。
司羽忍不住看他,现他眼帘半垂,神情久违地黯然,想必是想到星宇他妈了。
那是年少时扎在他心头的那根刺,到现在都没拔出来,一碰就疼。
她生出恻隐之心,刚要开口,陈耀光又说话了:“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我这里,”
他按按自己的胸口,“确实有病,有个缺口,永远都在嘶嘶冒着冷气。”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从我爸死活不让我碰赛车,硬生生把我变成碌碌众生的一员开始,也可能从星宇妈看我眼神越来越怨恨和失望,不告而别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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