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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扬起闲着的那只手,虚空点了点录音的手机,四指并齐与拇指相接,做出关闭的手势。6泽暂停了录音,静待谢归下一步的指示,尽管心中疑窦丛生,但并不多问。
她嘴角的笑意变淡,眼神却更为犀利,如法庭上的法官,准备敲响最后的判决。
“谢惜梦,李霜,王倩还有我,我不希望明天你自的时候,档案里少一个名字。记清楚了吗?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李强仿佛突然被摄住了心魂,瞳孔涣散,停住崩溃后的胡言乱语,望着谢归被床挡住的脚尖,从嘴中吐出“是”
,随后便晕了过去。
他晕了,但问题并没有结束。谢归的嘴唇泛白,眨眼的频率渐渐降低,艰难地将瞳孔聚焦。
她直起身,温柔地用手掌向上托着李霜深深嵌入自己手掌的手,缓缓弯腰,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背,抚上她的脖颈,下巴虚虚抵在她的肩膀。
“对不起,让你以这种方式知道真相。也对不起,私自决定了是否掩埋真相。很抱歉。”
那道歉的声音像从山顶传来的钟声,穿过清晨的浓雾,慢慢散开在耳边,没了清脆的洪亮,只剩静谧的禅意。
肩膀突然传来痛意,李霜狠狠地咬在谢归的肩膀上,呜咽着,像是雨夜中淋湿的流浪狗,从喉咙处低低压出生命的悲鸣。
谢归用手抚上李霜的头顶,肩膀处被她的眼泪晕湿一片,依旧轻声说着,“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阳光之下无新事,阴暗之处更无需提。谢惜梦的心本应是麻木的,这些罪恶已经司空见惯,所有的痛苦都会被生活粉饰。
但,自己的心好痛,原本吞咽进肚中的委屈和伤痛,好像并未被消化,向上翻涌,催的鼻头酸,逼得眼泪打转。
原来无论遭受什么痛苦都是可以哭诉的,是可以被抱进怀里安慰的,是可以去求一个公道的。没有痛苦是羞于宣之于口的。
那些罪行原来不是归因于受害者,都是加害人的暴虐与残酷,他的共犯编织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将受害者囚在贞操与私德的牢笼里,锁在痛苦不堪的过去中。
谢归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她怎么知道李霜的身份,怎么知道那些受害者的姓名,以及王强那场不可理喻的梦。
一个又一个问题搅得6泽头昏脑胀,他感到惶恐,他能掌握的太少了,和谢归之间存在巨大的信息差。他怕自己护不住她,一种将要失去她的空虚感席卷全身。
【你对王强用了精神控制!你是真的觉得你命硬吗!现在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
【老灰,别着急,我的身体我清楚。放心,祸害活千年,我活的长着呢。】
老灰在空间里气得跺脚,四肢落在地上不停地倒腾,蹬的比动机还快,甚至它的脑袋上都要呼呼冒黑烟,看来被谢归气得不轻。
“谢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6泽憋不住了,见李霜和谢惜梦都缄口不言,只得自己问。他现在只在乎谢归,其他人的感情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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