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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冀南狼烟起 乱世出英杰六（第2页）

“是爷们的就给我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枪，跟着我找日本鬼子讨还血债去，我们要让这些人皮畜生用十倍百倍的性命偿还血债。”

杨毅厉声地吼道。

孙北啸与钱儿放下了亲人，手拄着步枪站了起来，虽然身体还颤抖着，但是布满泪痕的脸上显现的却是悲愤后的坚毅决绝。

由于人手太少力量有限，四个人只是把孙北啸的老婆孩子和于钱儿的爷爷用乱石堆埋了，其他死难者只能暂时暴露在山坳里。

杨毅四人再次上马走出山坳，沿着山路向南探查，在一道山口处听见前方一阵枪响，杨毅率先下马，让于钱儿看守马匹，自己带着柳杏儿和孙北啸快步跑到山口隐蔽观察，只见远处十几个拿枪的青壮男人在拼命往山口这面跑，后面有二十来个鬼子在后面紧紧追赶着他们，不时地朝前方开枪，前面的人但凡被打倒，也不喊叫救命，都是躺在地下用枪向鬼子射击，阻挡鬼子的追击步伐，虽有作用但很有限，一两次对射后，这些受伤的人就会被鬼子打死。

“是二少爷！杨少爷，跑在前面的是世钊二少爷！”

孙北啸急切的说。

“别开枪，隐蔽好，不要暴露，把鬼子放进来，我们用盒子枪从鬼子背后偷袭他们。”

杨毅挥手让于钱儿把马匹牵到一旁躲起来，招呼柳杏儿孙北啸紧贴着地阶伏下身子。杨毅知道，凭借他们四个人跟2o多个战斗素质极高的鬼子用步枪对射，绝对讨不到好，自家的强项就是偷袭。

没多长时间于世钊带着十几个人跑进了山口，从他们的剧烈喘息中可以听出他们也是强弩之末后劲儿快耗光了，看着他们头也不回拼尽最后的力量继续奔逃，杨毅捂住孙北啸欲张开的嘴，小声呵斥：“你现在说话不仅会害死他们也会害死我们。”

孙北啸知错就改连忙使劲儿点头。

鬼子追兵在于世钊他们后面不过3oo米，转眼间也通过了山口，看到前面逃跑的人数没变化，也就对山口状况没有提防继续追赶，看到最后一个鬼子也跑了过去，杨毅站起身来，一挥手，两只快慢机“呯！呯！呯！”

“呯—呯—呯！”

左手枪向鬼子密集的地方扫射，右手枪向鬼子稀疏的地方点射，柳杏儿、孙北啸二人也用盒子枪向距离不到2o米的鬼子后背开火，一梭子子弹没打完一半，追击的鬼子全中枪倒地，杨毅招呼两人开始对地上的鬼子脑袋补枪。

早已跑的精疲力竭的于世钊等人听到身后激烈的枪声，感觉有些诧异，回头看到一直在身后紧追的几十号鬼子全部被打倒了，一下轻松下来再也站不住，坐在地上拼命喘息。杨毅让孙北啸到山口警戒，他和柳杏儿向于世钊那些人走去。

于世钊看到是杨毅救了他们，悲喜交加，挣扎着站起身来，握住杨毅伸出的手嚎啕大哭起来，在杨毅的好言劝慰下哽咽着把这两天的遭遇说了一遍：

原来前天下午护矿二队、三队去阻击鬼子后，于梓轩率领护矿一队组织乡亲们向南转移，由于护矿一队就是于家窑村民子弟组成的，多数队员都各自去照顾自己家转移了，大部分乡民和矿工家属没人组织，行动不免拖拉了很多，以至于于梓轩一大家和多数护矿一队的家属出了于家窑5里地了，还有些村民才刚出村，没多久，护矿二、三队败走向西，鬼子的大队人马向南夹击峰峰煤矿，很快就追上了逃难村民，部分护矿一队队员为了掩护家人们逃难，开始自的阻击鬼子，但几乎没起什么作用，村民们这时才认识到生命比财物贵重，开始扔东西减轻负担，最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只顾逃命，可是老人孩子和小脚妇女怎么也跑不快，在黑石峪眼看鬼子离得很近了，行动不快的老人孩子和缠脚的女人躲进了黑石峪山坳，青壮男女继续向南逃，终于在天黑时追上了矿主村长于梓轩家的车队和大部分护矿一队的队员。在于梓轩兄弟子侄的干预下，护矿一队又集合在一起，护卫着于梓轩一家和部分村民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北面的鬼子逼近，众人被迫再往南行，上午9点左右逃难的队伍来到峰峰矿警团的哨卡，在满怀希望喜悦的人群面前，突然冒出十几挺轻重机枪同时扫射，把走在前面的十几辆逃难马车打的稀烂，领头的于梓轩于世铎父子和于世钊的父亲于梓轸连同三十多个家人亲属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四百多名轻壮和护矿一队队员死伤过半，其余的人在矿警团的吆喝下跪在地上当了俘虏。

当时于世钊带着3o多个护矿一队的弟兄殿后，幸免当时遇难，急忙向西面的矿山撤退，多亏遇到了峰峰煤矿的几个矿工，在矿工的帮助下，藏进了报废的矿洞里，追击的鬼子和矿警团不敢进矿洞，就把矿洞口炸塌了，于世铎他们在矿洞里藏了一夜，矿工告诉他们，昨天上千鬼子从南面开到峰峰煤矿，峰峰矿警团一枪没放就集体降顺了日本人，日本人霸占了矿区逼着全部矿工做他们的劳工，还到附近村庄抓捕青壮年当劳工，这几个矿工趁混乱之机逃出矿区藏在报废的矿洞里，于世铎他们很幸运的正好跑到附近躲过一劫。今天早晨饥饿逼迫着护矿队员和矿工从矿井的通风巷道爬出来，他们想悄悄返回于家窑，不料被一里地以外巡逻的鬼子小队现了，于世铎他们饿了一天一夜，哪能跑得过鬼子，被鬼子打死了十多个弟兄，眼看再也没力气跑了，关键时刻，杨毅等人救了他们。

杨毅听到于矿主兄弟父子遇难的消息，心里是难过又憋闷，要是于矿主能相信自己，带领乡亲们撤往太行山，虽然会损失些笨重的物品，但人员和细软贵重财物都会平安无事，如果于矿主不那么太看重财产，多向护矿队投入一部分资金，让护矿队的武器装备再好一些，让护矿队能多一些训练时间，护矿二队、三队的损失就能降低许多。现在于家窑遭到了灭顶之灾，人几乎死光了，于家偌大家产、财富都成鬼子的战利品，实在让人心头滴血。

通过这次与日寇交战，杨毅现了自己认识上的错误，以前他以为护矿队就是一支业余的武装力量，对护矿队他从没寄予过太高的期望，然而这几天不论是纯矿工组成的护矿二队、三队给了他巨大的震撼，护矿一队的表现也让他很是惊叹。从护矿队身上他看到了追山风和两山好那些喽兵所不具备的优秀品质，那就是伟大的自我牺牲精神和面对强敌无所畏惧奋勇搏杀的英雄气概，护矿队员在自己负伤后能够主动留下来掩护弟兄们撤退，最后与鬼子同归于尽，这在那些土匪喽兵和归降的晋军中是不可想象的，那些喽兵寨兵打顺风仗、打必胜仗还能顶用，打生死攸关的防御战也能抵挡一阵，但是让他们打为友军为民众掩护的阻击战或以弱对强的攻坚战就要拉稀了，让杨毅痛心的是，这一仗下来，护矿队生存下来的队员不足百名，真希望静姐的巧手能多挽回几个宝贵的护矿队员，杨毅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想方设法从峰峰矿区多征召一些矿工，至少要加大部队中普通老百姓的比例，要尽可能改造喽兵寨兵和归降晋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思想。

现在峰峰煤矿的敌情基本清楚了，日军为了占领峰峰矿区并俘获矿区的人力资源采取了南北夹攻的军事行动，同时招降了矿区的守备部队矿警团。光矿警团就有上千武装力量，再加上数千武装到牙齿的日本鬼子，峰峰矿区已经不是双头鹰游击队能撼动的，现在双头鹰游击队反而要偃旗息鼓隐藏踪迹，提防日军大规模的报复行动，如果日军现双头鹰游击队用计黑掉了他们一个大队，恼怒起来，不用出动太多兵力，只要两三个大队就能轻松将磨盘山和鹰嘴寨以及鸡鸣山拿下，在强大的炮火之下，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都是摆设。

杨毅清楚敌我之间存在的差距，果断决定立即收兵，决不能暴露双头鹰的行踪，杨毅把马匹上的干粮饮水分给了十六个人垫垫饥恢复体力，把山口处鬼子的武器弹药搜检一空后，带着大家返回了于家窑，杨毅答应了四位峰峰煤矿的矿工主动要求参加游击队的请求，把目前的严峻形势跟纪逢春、于世钊和骑兵队副队长讲了，大家都认为尽快脱离此地是上策，杨毅把机灵的于钱儿叫到里间，给了他1oo块银元，让他潜伏留守在于家窑峰峰矿区这一带，一是探查鬼子活动的消息，如果现鬼子有向磨盘山行动的迹象立即回翠屏村报告消息，再一个任务是接应和招收从矿区逃出来的矿工和走投无路的乡亲，把他们送到磨盘山参加游击队，于钱儿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吃完午饭，杨毅带着骑兵队和护矿队离开了于家窑，傍晚时分回到了磁窑镇，磁窑区区小队虽然在昨天的战斗中遭到了巨大伤亡，但是有了杨毅赠送的53支三八式步枪和1o支汉阳造步枪，今天从辖区的7个自然村抽调民兵，将区小队扩建到53人，把1o支汉阳造分给了各村的民兵，磁窑区公所一举成为集安县武装实力最强的区一级抗日民主政权，磁窑区干部战士对杨毅和双头鹰游击队都非常感激。区公所付区长和区小队刘队长迎接了杨毅一行，并告诉杨毅，中央军的一个师今早进驻了集安县城，准备依托县城抗击来犯的日军。

杨毅把日军在峰峰矿区犯下的滔天罪行以及兵力部署告诉了付区长和刘队长，建议他们把观察哨延伸至鼓山山谷，以保证及时现敌情，让磁窑镇百姓能有撤离的时间，另外请两位镇领导接应从峰峰矿区逃出来的矿工兄弟并把他们送到磨盘山游击队营地，如有可能，希望能组织人将黑石峪山坳死难的老乡掩埋，两位领导郑重接受了杨毅的建议和请求。

在磁窑镇休息了一晚，转天清晨杨毅跟纪逢春、孙北啸以及骑兵队和护矿队员们一一握手告别，让纪逢春带着大家去磨盘山老营休整，同时把昨晚写的信让纪逢春带着交给杨静，信的内容是让杨静以护矿队为主体组建双头鹰游击队四中队，队长由孙北啸担任，将能写会算的于世钊安排到鹰嘴寨后勤队任副职。机炮队升格为中队，中队长由冯建光担任，冯建光原本就不愿意做大队参谋长的工作，现在如他所愿将参谋长一职转交纪逢春，在护矿队身上杨毅看到了纪逢春优秀的军事素养和练兵方法，决定人尽其才，让他挥更大的作用。

把队伍送走后，杨毅、柳林夫妇、柳杏儿、林颖、韩春六人告别了付区长刘队长，骑着马出了磁窑镇向北翠屏村老家驰去，临近集涉公路时，杨毅远远看见前面路上老爹急匆匆迎面走来，心里一沉，连忙紧走几步下马问询。

杨老栓拉着儿子的手焦急的说：“小毅，咱们村，不，是古月镇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