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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周将军竟有如此诗才?”
嵇康十分惊奇的看着周坦。
“啊?不敢不敢,闲暇时爱读一些杂说野志,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这不,刚才也是东拼西凑一些情绪上的词汇,既不工整,也无押韵,岂能称之为诗。让先生见笑了。”
周坦连忙解释道。
“所谓押韵、工整,那都是前人自以为是的约束,诗歌文赋,要的就是畅所欲言,非要条条框框限制,那表达的就不是作者的本性之意。周将军率性而为,本性作诗,是为人间真挚,嵇康岂能见笑?”
嵇康欢快的说道。
“这,着实献丑了。”
“不然不然。尤其这句‘微凉不是风’,风不是风,那便是无穷无尽,引人联想众多。正所谓诗者不说风,听者便是万物。”
周坦倒是很赞佩嵇康的解读,既是玄学,亦是禅境。
闲聊休息过后,二人继续上路。
有了刚才浅谈的铺垫,嵇康和周坦在路上便聊的更多了。
这个时期的嵇康,尚未作出《难自然好学论》和《与山巨源绝交书》,其所推崇的“越名教而任自然”
理论,只有雏形而无体系。但言谈举止之间,他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人性自然的理念。
“越名教而任自然”
正是抨击了那些盲目维持统治者利益的知识阶层,这些知识阶层的人们,大肆鼓吹迷信“六经”
、读死书而趋逐名利,将真正的人性进行压抑和改造。说起来,这与后世那些大局爱好者们颇有近似之处。
正因为如此,周坦十分钦佩嵇康。
二人乘马,使得行程变慢了不少。天色向晚时,他们二人未能到达寿春城下,只能在城外润地的驿站投宿。
次日一早,吃过早食,周坦与嵇康一同进城。没想到刚进城门没多久,迎面便遇上了一队楚王府的仪卫,领头的还是王府长史黄幼平。
黄幼平隔着老远见了嵇康,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迎了上来。
“中散,阁下可算到了,可让下官担心了好多日啊。”
黄幼平年逾四十,体态矮胖,就刚才小跑上来的那工夫,已经累得喘息不已。
();() 嵇康在迎娶长亭公主后,获拜中散大夫,到今天入洛阳任职了不到一年。只是他心不在此,也不喜官场事务,经常请假外出游玩。
中散本是掌议时政的文官职,只不过如今朝中正值太尉司马懿韬光养晦之时,大将军曹爽一人独大之际,也不敢有什么尖锐时政可议。再加上嵇康的才名,朝中对这种跟宗室沾亲带故的官员,挂名而不到任的情况,大多都也就心照不宣。
“足下可是来自楚王府。”
嵇康有些尴尬,他并不喜欢别人称自己的官衔,也因此与周坦的一路上,就没介绍过自己的官身。
“正是正是,下官乃楚王府长史黄是,字幼平。”
黄长史作揖介绍道。
“黄长史如何知道在下进城了?”
嵇康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昨夜投宿的驿站,驿吏听了中散的名字,于是今日一早便向王府通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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