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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虽不知这其中事故,却晓得既然大舅哥放了这话,那就是有希望了,瞬时娇妻也不调戏了,正襟危坐道:“好!要花银子我自会想法子,待会儿就使玳安去请了大舅哥来,咱们好好喝一顿酒!”
心里有了“远大前程”
,哪里还顾得上大牢里望眼欲穿的潘金莲。
那潘金莲心内将他骂死,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传两回话他都不来,想要再央求李达天,他却再不肯帮她了,只说本就是暗箱操作之事,该小心谨慎才行,找的人越多,闹得越不可开交,到时候大家都落不了好。
而另一头,来旺夫妇终究是堵到了西门庆。
“狗杀才不当值?嬉皮笑脸要说啥?”
来旺夫妻俩只跪着死命磕头,口里求道:“俺们求爹恕罪,求爹饶过俺们一回,以后再不敢了!”
西门庆纳闷,不知他们求的啥,问急了,宋金莲才抽噎着道:“求爹恕俺们无罪,俺才敢说,那……”
西门庆这几日前程有望,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大人大量”
的先恕罪了。
“爹您老人家先看看这是啥。”
来旺从怀里拿出一方烟霞粉的汗巾子来。
西门庆皱着眉,这物件儿好像在哪儿了见过一般。
“爹您仔细瞧瞧,这东西可是眼熟得很?”
西门庆想了半日,这是女子所用之物,他沾染过的女子委实不少,也分不清是哪个的了,遂怒道:“好狗杀才!还敢糊弄你爹,快说这是哪个小婬妇身上淘来的?”
来旺被怒喝吓住,不敢说话,他老婆在背后捅了他两下,这才又战战兢兢从怀里掏出张纸来,双手呈上。
西门庆被他这模样逗笑,骂了两句,只见上头有五六十字婀娜得很,定睛一瞧,竟是:将奴这知心话,付花笺寄与他。想当初结下青丝发,门儿倚遍帘儿下,受了些没打弄的耽惊怕。你今果是负了奴心,不来还我香罗帕【1】。
这是一首情诗!而且这婀婀娜娜的笔迹,他熟悉得很,他染指过这些女子,认字的没两个,潘金莲那手婀娜字体他还着意夸过。
“这是哪儿来的?”
西门庆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来旺忙只顾着磕头,道:“爹您莫气坏了身子,俺们虽是奴才身,却也知一女不事二夫,既跟了爹,就要冰糖煮黄连——同甘共苦,断没有再朝三暮四,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道理。可她……她……”
来旺一紧张,就将台词忘了,“她”
个半日,却说不出后文来,这在西门庆看来,倒真像是被气狠了的模样,早就不再怀疑了。
宋金莲素来知晓来旺尿性,晓得他单纯就是忘词儿了,忙跪着爬上去,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叹道:“她……唉,按理说爹是主子,主子的事儿轮不到咱们多话,咱们越是只认您这一位主子,越是容不得她将您蒙在鼓里。”
西门庆见她颇有两分姿色,嗓子又娇软,说话也中听,就不再看来旺,指着她道:“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自从爹您回了府后,咱们时刻谨记爹说的话,将前后门看好了,不与生人进院,就生怕被人看见,坏了您的名声……可,您猜怎么着?她好端端的在屋里,这事儿也只咱们主仆几人知晓,官差怎会捉了她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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