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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儿不耐烦与他们啰嗦,也不见礼,自鼓着气直条条的站着。
西门庆见她与众不同,不似旁的女子一见了他就软了腿,这般冷笑着不说话的模样,反倒平添了几分娇俏,居然是说不出的风流了。
心里喜爱不已,待听到“炊饼铺”
时,微微愣了愣,接口道:“不知是哪家炊饼铺子?”
李瓶儿捂嘴轻笑道:“叔叔怎记性不好了?还能是哪家,县前大街有几家炊饼铺子?”
西门庆难以置信:“莫非是那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家?”
迎儿再忍不得,冷笑两声,道:“还请大官人放尊重些,我父亲大人有名有姓,知道的说大官人不拘一格爱说笑,不知道的还道令尊大人早逝,无人教养呢。”
嚯!
这可不得了了,众人一听她居然敢骂西门庆,俱唬得瞠目结舌,李瓶儿轻轻拽了拽她,意思是让她快说两句软话回缓回缓,就是应伯爵也瞪大了眼看着她,一副她不跪地求饶就得与她好看的模样。
迎儿愈发冷笑。
自从他们日子好过了,再没人敢说那几个字,现在西门庆又当面侮辱人,摆明了就是不把她,不把她爹当一回事,简直欺人太甚!
就连醉鬼花子虚也听出来了,忙唬道:“小丫头胡说什么,还不快与你西门哥哥赔罪?”
推推搡搡居然想要上前来近迎儿的身。
李瓶儿挡在迎儿跟前,拉住他道:“快莫说这些了,瞧你满身的酒气,让天福伺候你下去洗洗。”
哪知花子虚不止不顺坡下驴,还愈发嚣张起来,指着迎儿道:“这妹子,真不会是说话,你改日也教教她,同大官人……怎么能……嗝……”
说着说着,一个没忍住,居然就……吐了。
是真吐了。
迎儿担心的事还真就发生了。
看着地下那一滩又馊又臭,酒味鱼肉混杂的黄白呕吐物,还好迎儿躲闪得及时,未被溅上。离他最近的西门庆可就没那好运了,织金杭州丝的皂靴上顿时黄白一片,罗衫角也未能幸免于难。
迎儿心内冷笑,暗骂一声“活该”
。
西门庆嘴角抽搐,再顾不上不爽迎儿了,“呀”
的惊呼一声,一个箭步跳开去,指着花子虚说不出话来。众人这回是真被吓到了,递帕子的,跪下给他擦的,端茶水的忙作一团。
李瓶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丈夫一眼,吓得天福搀了花子虚就跑,再不跑连他都要吃挂落了。
“好妹子让你委屈了,先让绣春陪你出去逛逛。”
说着就将她推与大丫头。
迎儿也懒得再看西门庆的脸,跟着去了花园子。
她一直想不通,这一世的李瓶儿怎么同上辈子不一样了,先是没有再住西门庆家隔壁,二是同花子虚生了儿子,三嘛,自然是突然与她亲厚起来,说“讨好”
“拉拢”
亦不为过。
莫非她也知道西门府于她是火坑了?她常与孟玉楼旁敲侧击,一会儿说西门庆今日打老婆了,一会儿说西门庆同哪个妇人有首尾了,揭开他渣男色中饿鬼的真面目。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现在的孟玉楼一听“西门”
二字都要皱眉。哪个再想将她二人凑做一堆是不行了。
但,李瓶儿,迎儿未同她说过什么,她又是哪里知晓的?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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