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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次回來可沒帶電腦。
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他輕車熟路地推開書房門,和從前很多次一樣準備借用林霽的電腦,電源鍵亮著,他熟稔地輸入密碼,走廊外響起林霽的詢問。
「還沒有好嗎?」
「等等——我用一下你的電腦——」
鄭知夏抬頭朝外面喊道,視線轉回時唇邊仍帶有微弱的笑意,卻在看見屏幕上的內容後停滯成一個奇怪的弧度。
——那是一段循環播放的監控畫面,黑暗中的人影他再熟悉不過,手邊的行李箱正擺在他的衣櫃裡。
是旅遊回來的那一天,攝像頭下的他失魂落魄地看著空落落的書房,巨大的悲傷和失魂落魄隔著黑暗與屏幕都是如此清晰可見,更不用說掛在手腕上的那串手鍊。同樣粗糙的綠松石,是他們在城鎮中看著前面那對情侶互相帶上的款式。
鄭知夏臉色蒼白地抬頭,林霽站在門口,神色複雜而深晦,沉默得近乎冷酷,他晃了晃,下意識勾起唇角,無力地嘗試微笑。
「……哥。」
嗓音艱澀沙啞,終年來懸於頭頂的致命利劍無聲落下,將他的靈魂剖成兩半,痛得失去知覺,林霽盯著他翕動又沉默的嘴唇,平靜地嘆了口氣。
他同樣為突發的意外感到慌亂,卻比鄭知夏更快地冷靜下來。
「本來是想晚點和你說的。」
他溫和,包容,是鄭知夏最熟悉的模樣,卻莫名絕情冷酷到讓人牙關打戰。
鄭知夏不敢看他,脊背僵硬牙關酸痛,等待著子彈貫穿頭顱的那一刻,可林霽只是走過來,輕輕合上電腦。
「我和Va1ina準備直接結婚了,」他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來給我當唯一的伴郎吧,可以嗎?」
作者有話說:
文案回收2.o
第32章回退
鄭知夏有時候會痛恨「熟稔」這個詞,正如眼下痛恨林霽的憐憫,四目相對間他不可遏制地顫抖,為毫無餘地的拒絕,為林霽直到分道揚鑣時都始終如一的溫柔。
明明什麼都沒說,但他們已經心照不宣。
「你……」
他剛開口,便倉促別過臉,溫熱淚水快砸落,迅地隱沒在厚重地毯上,仿佛從未出現過,林霽沉默著,存在感卻很強烈,視線溫溫和和地落下來,就是一場無聲無息的燎原暗火。
鄭知夏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死在十字架上了,如同中世紀被審判的異教徒。
「這麼突然,」他最後只能說出這麼一句,「準備什麼時候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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