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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在沈阳的恒隆商场大楼并广场,由我亲自设计,沈乔督导,我在那里跑了一个星期,每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双腿几乎断掉。
不过我一直记得陆青玄的话,没有一次,登上工地的升降梯。
本来特意穿了一双平底鞋,结果还是穿出了前后两个大水泡,下飞机的时候换成高跟鞋,一扭一歪坚持到家。
陆青玄开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脚趾头着地一蹦一跳龇牙咧嘴的我。
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身子向下倾,贴着我的耳朵问,“怎么出一次差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我说,“鞋没选好,我正要去洗一洗脚粘创可贴呢。”
陆青玄蹲下来,仔细地看着我的脚,我觉得不好意思,结果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我直起身子,想要去看看他干嘛去了,结果他很快回来,拿来热毛巾,拽住我的脚踝,很小心地擦伤口,手边一个小医药箱。
他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长腿长脚显得有些滑稽的局促,暮霭沉沉中,如同文艺电影中橘黄色调的特写,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从颧骨到下颌的一段侧脸,暧昧朦胧的,白
皙如同玉瓶一样的脖颈,延伸到往下,是工整的白衬衫领子,打得很工整的炭灰色真丝领带。
他小心翼翼地挑开水泡,拿出棉签蘸酒精,冰凉的液体乍一接触皮肤,火热刺痛的感觉,好像一粒微小的冰碴子掉上烫伤的皮肤似的,我却一动不敢动,只能看着他,怔怔地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脚上红通通的伤口。
我觉得感动,盛大的感动中又带着几分心酸心疼,他伸出手,取出创可贴,却好像不知道怎么下手似的。终于,他对着我脚上的伤口吹了几口气,很轻很轻,分外小心,平缓了那里的刺痛,才终于揭开创可贴贴了上去。
这才微微一笑,他笑起来有几分动人的孩子气,眼尾的褶皱在阴影中显得很深,弧度却柔和而优美。
我偏转过头,鼻头酸酸。
两滴眼泪很快掉下来,我飞快的用手背抹去,他抬起头来,眸子很亮,“怎么了?”
我声音有点堵,“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我开始患得患失,好到我害怕花不常好,月不常圆。
彩云易散琉璃易碎,这世上美好的东西,都是在绽放之后凋零的。
你如果给了我太多,我又怎么能不心存奢望。
想要你亲口言说的爱,想要你许我一个未来。
陆青玄沉默。
我也静静地看着他。
陆青玄忽然笑了笑,微垂着眼睛,低声说,“宝贝,相信我,你值得最好的。”
钟浩晴堆了我一下,“喂,老姐,你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发现坐在我旁边的母亲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怔怔地出神。
她说,“你们的爸爸,现在越来越少跟我说话了。”
我赶紧换上笑脸,朝弟弟打了个眼色,钟浩晴揽着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山顶。”
她终于露出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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