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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微一手把方向盤,另一手下意識摸向口袋,但竟然沒摸到。
他微微一愣,突然記不起剛才順手把它放在哪兒了。
他到路邊停車,打開燈,車內翻找一遍,沒有,衣兜和褲兜里也沒有。
雖說他並不相信帶塊玉就能提升運勢,但他爸用一百萬智商稅買來的東西,第一天就丟,未免有點太晦氣。
奚微想了一下,只能是落在鍾慎家了。左右也是兜風,他掉轉方向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鍾慎的小區。
一來一回,將近一個小時了。奚微第一次像男主人般刷臉上樓,突然想起這套房子是他送給鍾慎的——送的東西太多,記不清了。
當時鐘慎可能是第一次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堅持要把他倆的名字一起寫在房產證上,奚微很無語,心想「你是不是有病」,嘴上嘲諷道:「我目前沒有跟人一起買婚房的打算。」
鍾慎啞火,不提了。
奚微想著突然復甦的往事,走出電梯。門鎖也錄了他的指紋,一按便開。
不過意外的是,家裡不止鍾慎一個,鍾念也在。
兄妹倆並肩站在陽台上,正在聊天。
奚微遲鈍地想起鍾慎剛才說的「家裡有點事」,大概現在談的就是。
鍾慎不想給他聽,奚微也沒那個興聽,正要發出點聲音提醒他們有人來了,奚微卻忽然聽見鍾念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奚微不是要結婚了嗎?」連名帶姓地叫他,語氣不太友好,「怎麼還不結啊?他早結我們家早解脫,求他了,快點。」
奚微動作一頓,沒聽懂。
陽台離玄關有段距離,那邊的談話聲也不那麼清晰。鍾念少女腔調脆生生的,帶著點幼稚:「那天熱搜媽心臟病都犯了,怕你擔心,沒告訴你,可我忍不住。」
鍾慎的嗓音更低:「嚴重嗎?」
「就那樣,老毛病。」鍾念說,「都怪姓奚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淨干欺男霸女的缺德事,資本家沒有好東西。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擺脫他呢?爸媽打電話你總不接,讓我來問。我其實理解你的,工作那麼累,一邊安撫奚微一邊安撫爸媽……」
聲音低下去,有幾句聽不清,「……反正我覺得,哥,你還是早點跟他斷了好,其實他也不見得能把你怎麼樣,你演技好,有能力,擺脫他也能東山再起啊,更何況,爸媽都覺得不幹這行也挺好,天天受氣,何必呢?賺那些錢都是精神損失費,還不如回家安穩過日子。」
鍾念跟哥哥性格相反,特別活潑話多,她一直在說,鍾慎不怎麼回應。鍾念又說:「奚微最近又為難你了嗎?」
「沒有。」鍾慎答了句,雖然是否認,但言下之意竟然好像是默認奚微以前經常為難他了。
奚微在門口遠遠地聽著,從莫名其妙到臉色慢慢沉下來。
什麼意思呢?
他每句都聽懂了,但每句又都沒聽懂。
——原來鍾慎一直避著他接電話,是因為他們鍾家人在背地裡天天罵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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