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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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看誰不得好死罷。”花夜來行上樓梯，倚在甘懷玉身側，斜睨著腳下的十一娘，冷笑一聲：&1dquo;你那一脖子的五花三層肉，絞決時候一定酸爽得很罷。只恨被蓮生那小賊跑了，不然可以跟你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兒呢。”

甘懷玉忘形地摟住花夜來，親了一口：&1dquo;聽卿卿的，不廢話了。送她們去官府，呈上兇器，定他們弒主之罪！”

樓下香博士雖多，但是主謀已被擒住，其他人群龍無，一時手足無措，彼此面面相覷只不知如何是好。嗡嗡議論聲中，只聽一聲脆叫自人群深處傳來，卻見不到誰在說話，待得她連跳了幾跳才露出面孔，原來是矮胖的宣圓子：

&1dquo;弒什麼主，你才不是我們的主！我們是替天行道，誅殺奸賊！大家一起沖啊，宰了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1dquo;連她也一起抓了去！”甘懷玉尖聲喝罵，揮手指揮眾小廝：&1dquo;我就是你們的主人，我是東家，甘家香堂是我的，你們全都是我的！”

&1dquo;甘家香堂是我的！”

驀然一聲厲喝傳來，低沉而不失洪亮，瞬間壓住了整個薈香閣里的喧鬧：

&1dquo;我才是東家！”

眾人一齊望去，只見大門口數人行來，日光下幾條身影長長地映入門庭，異常高大，挺拔，懾人心神。

領先那人，雲髻高綰，金步搖爍爍閃耀，一身華袿飛髾迎風飄舞，姿容雍容傲岸，神色不怒自威，正是店東甘懷霜。

&1dquo;店東！店東！店東回來了！”

整個薈香閣頓時炸了窩，廳堂里又是哭又是笑，尖叫聲歡呼聲響徹雲霄。宣圓子等人早已趁亂奔過去解開十一娘等人的綁繩，眾人一齊圍攏在甘懷霜身邊歡呼雀躍，跟著她身後的蓮生與白妙等人更是被香博士們抱得喘不過氣來。

甘懷玉的小廝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急忙向樓梯聚攏，層層守護住甘懷玉與花夜來。甘懷玉伸手扶住樓梯，強行按捺住慌亂的心神：

&1dquo;甘老虎！你這是越獄了？你傷害聖上寵妃的罪名，是嫁禍給別人了嗎？”

甘懷霜淡淡笑了一聲。&1dquo;對不住，讓你失望了。我已經洗清罪名，平安歸來，重振甘家香堂是我份內之事，與你無關。這幾日你行下的罪孽，必有報應。”

&1dquo;你想怎樣？”甘懷玉揚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鬢邊簪的花朵都跌落下來：&1dquo;你敢動我？老爺子有遺命，叫你無論如何照應我周全，我現在就算一刀劈了你你也不敢還手，是不是？”

甘懷霜秀目微眯，清冷的眸光中略帶一絲悲憫。&1dquo;阿玉，我對你一忍再忍，如今仁至義盡，實已忍無可忍。你若識相，現在認錯，還來得及，不然莫怪阿姊手下無情。”

&1dquo;呸，想嚇唬我？”甘懷玉瞄瞄四周，揮手召集小廝們靠得更近些，守得更緊些：&1dquo;你倒試試看啊，就憑你們這一幫娘們兒，能把我怎樣？”

&1dquo;甘懷玉，你別猖狂！”階下的蓮生伸手戟指：&1dquo;東家不忍動你，自然有人動你！”

&1dquo;怎麼，你想試一試嗎？”甘懷玉惡聲開言，一雙眼如狼般透著邪氣森森的寒光：&1dquo;臭小娘，你動我試試，報到官府，把你和那幫弒主的叛賊一起絞死！”

&1dquo;我來動你！”

驀然間一聲斷喝自門口傳來，一隊人馬旋風般撲入堂內，飛快地卷上樓梯：

&1dquo;甘懷玉，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領頭那人，是個貴婦，妝容富麗，衣飾精美，容顏也甚端正，只是膚色黝黑。此時只見她柳眉倒豎，率一隊揮舞著棒槌和鍋鏟的粗壯婆娘一古腦奔上樓梯，眾小廝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不但絲毫不敢違抗，反而紛紛跪下叩拜：

&1dquo;主母！見過主母！求主母放過&he11ip;&he11ip;”

這貴婦，正是甘懷玉的正妻屠燦花。

屠家乃是城中最大的肉商，屠燦花自小隨著父兄在肉鋪揮過刀斬過豬羊，性情彪悍，一向眼裡不揉砂子。甘懷玉被她收拾多年，早已服服帖帖，一切行事都瞞著她，此番忽然見她出現，卻是比見甘懷霜更受驚嚇，口中一聲嚎叫，轉身便向二樓奔逃。

&1dquo;抓住他！還有那個賤人！”

屠燦花一聲令下，那些粗壯婆娘一擁而上，揪住甘懷玉掀倒，棒槌鍋鏟齊下，沒頭沒腦地便是一通亂揍。身旁的花夜來更是狼狽，被揪著髮髻拖下樓梯，一聲聲慘叫中，啪啪啪脆響連連，嬌嫩面頰上被抽了無數耳光，打得整個人癱在地上。

甘懷霜只漠然注視著這一切，直待那些健婦們打了個痛快，方對屠燦花緩緩開言：

&1dquo;弟妹，交給你了。是報官還是私刑，是從此將他鎖在房中，還是索性將腿打斷了事，隨你的便。所有例錢，以後都給你安排，你愛怎樣就怎樣，只要留他一條命就好。”

她轉頭凝視甘懷玉，目光中有一絲悲涼，更多的是凜然的決絕：

&1dquo;我既要遵從阿爺遺訓，也得為民除害！”

&1dquo;是是是，大姑，我都聽你的！”屠燦花拜伏於地：&1dquo;是我馴夫無方，讓他在外面如此為非作歹，若不是大姑這回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他養了這麼多外室！今後一定好好馴養！&he11ip;&he11ip;那個小賤人要如何處置，請大姑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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