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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感觉百口莫辩,但以他的性子,素来清心寡欲惯了也从未曾与人有过纷争,便也不愿多作解释,冷着脸起身绕开季怀措往自己榻边走去。季怀措知他是动了真怒,只是面上不露,故而上去一把拉住他。
“是我失言,我道歉。”
被对方抽手甩开,季怀措站在那里倒真是有些无措,看着他清冷淡然的侧脸,清秀精致的轮廓,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指骨咯吱作响,良久,才一点一点松开,撇开头吸了口气,转过头来时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轻浮笑容,凑了过去。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张君房看了他一眼,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张,季怀措像得了便宜似的开始死缠不休。
“睡前要不要沐浴?昨天不是说还要帮你搓背的么?”
“要不出去赏月对诗,今晚夜色不错。”
“君房?君房?喂,你别不理我,哎,别睡啊!”
夜露凝霜,冷月低垂,墨色笼罩下,清冷而寂寥,天地仿佛回归最初,而那深埋于心底的情潮迭起,却卑微如尘,低到无极之荒,丑陋得连自己都不忍面对。
一连数日,张君房都呆在营帐内思索破阵之法,季怀措则在一边闷得发毛,于是能捣乱就捣乱,不捣乱的时候就想法子作怪。
自那日鬼使神差地亲了张君房之后,季怀措也是越来越色胆包天,搂搂抱抱开始变得寻常,逮着机会在他脸颊嘴上啄一口也不是没有的事,反正大不了就是挨雷劈,劈啊劈的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
“君房,吃饭了。”
季怀措端着饭和几样清淡小菜走进营帐,见张君房正皱紧眉头摁着太阳穴,遂在桌上放下盘子走了过去,替他按揉脑门。“你这样整日茶饭不思地想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把自己逼到绝路里去了,应该出去走走换口气兴许还能有所收获。”
撇开季怀措的手,起身负手而立,“现在双方皆都按兵不动……我怕再耗下去会影响士气……”
说着,五指张开在空中一抹,一副文王八卦方位图现于空中,“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攻虎翼、蛇腹之处,只是……”
执起搁于砚上的笔,朝着八卦图用力一掷,只见那图上阵式挪移,分而复一,复而分之,紧接着啪嚓一声清脆折响,那枝笔断成几截落在地上,“若是那样,势必是一场恶战,孰胜孰败不得而知。”
两人一阵沉默。
“先别想那个了,再不吃就凉了……”
季怀措将他拽到桌边,又递了筷子到他手里。
张君房端着饭碗捏着筷子,眼神却是直楞楞地盯着地上那断成几截的笔,一筷一筷往嘴里塞,胡乱嚼了吞下去,想是也不分咸甜苦辣。
“唔——!”
一声低哼,随之是筷子落在桌上的声音。季怀措好奇回头,见张君房捂着嘴眉头皱作一堆,想一定是吃饭分神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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