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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婉瑛呆滞的面孔,他不知为何,突然笑了。
“看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
婉瑛低头窘迫地搅着手绢,薄薄的面皮下沁出血色。她只是随口一说,哪成想皇帝竟然会追问她如何谢恩。
正不知如何作答,姬珩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要谢朕的,恐怕不止这一桩罢。”
婉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又听见他问。
“朕的氅衣呢,那日将衣给了你,朕可是一路挨冷受冻回去的。”
午睡
皇帝伸手讨要氅衣,婉瑛自然给不出。
宿醉醒来的第二日,她便叫春晓将那件大氅给烧了,不然她一个深宅妇人,却私藏男子衣物,一旦被发现了,那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何况萧绍荣又是那天下第一等善妒的男子。
她这边正有口难言,好在时机赶得巧,贵妃恰好打发人来叫她和公主回去用晚膳,话题就这么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不妙的是,皇帝竟也要顺道去贵妃处用晚膳,婉瑛只能苦着脸跟在他身后。
到了柔仪殿,萧云漪见他俩一齐到来,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婉瑛要回避,反而被她拉住。三人加上小公主,就这么硬凑了一桌,这是婉瑛吃过最别扭的一顿饭,浑身如坐针毡。
饭后,她趁天色没黑出了宫,回府的马车上,一路都在回想哪里不对劲。
皇帝对待她的态度太奇怪,说亲近,又不是太亲近,也算以礼相待,但偶尔又冒出那么一两句惊人之语,仿佛在试探她的反应。
贵妃的举止就更奇怪,帝妃用膳,为何要拉她一同入席?莫说这是规矩森严的禁庭,就是在普通人家,内妇也不可能与外男同桌共食。
婉瑛左思右想,想不出个结果来,便准备回府问问萧绍荣。
谁知到了观澜院,丫头们说他还没回来。
萧绍荣最近经常晚归,说是衙门事多。
婉瑛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也不便多问,叫丫头抬来热水沐浴了一回,又盥了头发,坐在窗下拿了绣绷子做女红,打算做个香袋子。
前些日子,萧绍荣随身带的香囊掉了,非央着她重新做一个。
婉瑛拈着绣花针,头颈低垂,才绣完半只鸳鸯,就觉眼球涩痛,揉了回眼,见房中烛火幽微,火苗越来越弱,便放下针线,从笸箩里拿来一把西洋小银剪子,对着灯芯儿修剪。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婉瑛吓得手一哆嗦,扭头一瞧,就见萧绍荣站在门口处,也不过来,而是倚着门帘,笑吟吟欣赏美人窗下剪烛的景致。
婉瑛放下剪子,笑道:“夫君,你回来了?”
萧绍荣大步过去,上了炕就往她身上腻歪,用未刮干净的胡茬刺她的脸。
婉瑛的长发未干,还带着水汽,披在两肩,散发着桂花头油的香气。她嗅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又被胡子刺得笑着直往后躲,一边去推他的脸。
“别闹了,夫君,我有件事要问你。”
萧绍荣扑哧笑了,装神秘道:“别急,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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