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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烟试图抓住沈靳萧的裤腿,但想起他不喜别人触碰他,便慌乱收回手,继续哭得梨花带雨,“我和时璟肯定是被那黑煤球女人给算计了,刚刚我和时璟莫名奇妙眼前就一阵眩晕,迷迷糊糊间热得不行才抱在一起的,肯定是那女人给我们下药了!”
“你说啊,璟哥哥,肯定是她对我们下药了,对吧?
宋时璟跪在一旁闷不吭声,脑中想的都是刚刚周大军说苏烟烟要将孟抒悦送他的话。
沈靳萧冷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地上洒了一地开水的暖水壶上,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一会儿,沈靳萧从屋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装水的小瓶子,揣着放进布包里。
守在屋外的警卫员上前,忐忑道:“首长,宋医生这事真要让报纸刊登并上报给他们医院吗?”
“不然呢?你让我徇私吗?”
“可是你带记者来这不就是受宋公使之托,来表彰他的,要这样,宋大少可就回不去了啊!”
警卫员满是不解,毕竟宋医生不是部队里的人,这男女之间的事也没犯原则上的问题,一旦刊登到报纸上,叫他这外甥以后怎么做人?
“你心疼他,谁心疼被他伤害的无辜女同志?”
一句话,堵住了警卫员劝说的所有话。
还跪在里头的宋时璟和苏烟烟两人霎时间面色惨白,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般瘫坐在地。
*
孟抒悦回到木场时已近中午,她如往常那般用竹刷刷干净大铁锅上的锈渍,将水用葫芦瓢舀干净后,便蹲在灶台前生起火来。
风箱拉动,火舌在铁锅下慢慢燃起,窜起阵阵的浓烟熏得人直睁不开眼来。
头顶简易搭建的草棚缝隙里,星星点点的阳光透了下来,落在女人黑黢黢的脸上。
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上滚落,她匆忙用胳膊擦了擦,便起身开始收拾食材。
一阵油下锅的“滋拉”
声响起,伴随着大白菜下锅时铁铲翻炒的声音,阵阵香味从草棚下传出,渐渐在木场里弥散开来。
沈靳萧在村长的带路指引下,一进木场就见到了这番风景。
升腾的烟雾袅袅中,女人碎花衬衣的领口微敞,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前,随着她铲子翻炒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村长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身旁的大人物盯着人家姑娘直看,笑呵呵解释道:“沈团长,你别看这木场破旧,这姑娘做的菜可比我家娘们还好吃,你看这场里的男同志这一年多来都吃胖了好几斤。”
“你们让人家一个小姑娘煮这么多人饭,她应付得过来吗?”
“还有你们为啥不盖个泥瓦房,你看把人家姑娘给晒的!”
村长目光一怔,扭头看着这个一路上没说过半句话的冷面团长,不知为何提起这小姑娘居然话多了起来。
“您说的对,改明儿个我就喊几个同志盖间泥瓦房,你不知这姑娘刚来我们这时,也是白嫩嫩一个女娃,在这风吹日晒晒成这样,都被他那个未婚夫给嫌弃……”
沈靳萧听着村长的话,顿时想起初见这丫头时的场景。
彼时的她不过十岁大,脸也是跟现在一般黑,提着只白白的兔子跟在父母后面,一进宋家院子就东瞅瞅西看看,活脱脱一个小刘嬷嬷进大观园的傻乎乎可爱模样。
直到十年后,他再次从二楼向下看认出她时,竟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二十岁的她长得亭亭玉立,皮肤白里透红,身后的麻花辫晃来晃去时,竟让他想起了当年她提在手中的小兔子。
没想到,才几年时间,她又重新晒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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