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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力妄改天命（第2页）

沈青睁开了久闭的眸子，此刻已染上了些许暗沉，虽然听出了少女的弦外之音，但是，她对于这番巧合，还是存了一丝怀疑。

如果真是命中注定，她要和这位少女相遇，那么，源自圣贤村的不安感，到底是源于何方呢？

难道是那少女的追兵吗？

可笑，区区筑基期修士，便如杀鸡屠狗一般容易。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金凌的眼睛，压迫感叫金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仍旧倔强地和沈青对视着。

“你想要获得力量吗？”

“你想要报仇吗？”

金凌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不，我只想自保，然后想要深入看清这个世界。”

“是吗？你想要知晓更多的真相啊。”

沈青又恢复了刚刚深坐的姿势，颇有些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向我来寻求帮助，你可真是够大胆啊！”

沈青的言辞并不严厉，好似只是在诉说一件寻常事。

“我不知晓你从何得知到了我的消息，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青无悲无喜，既不为金凌的悲惨遭遇感到悲伤，也不会因为少女的求助而动容。

她绵长的呼吸中似乎透着某种韵律，金凌深吸一口气，面色认真地看向沈青。

“这是今夜第二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了——”

“沈青，你为何要大肆屠杀凡人呢？就为了更快的修炼吗？那么，何为魔修呢？”

在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后，沈青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论这少女是敌是友，她有足够的自信于顷刻之间镇压。

但少女想要知晓的答案，讲起来，零零碎碎的事情居多，可太漫长了，但她今夜兴致甚高。

“我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如你先前所闻，在我看到了自已的卑微无力之后，我寻求自我救赎。”

“无法活得更高物质供给的人，唯有从精神方面实现超脱，才能免于这个世界的不断迫害。”

“外人终究只会说些漂亮话，只有自身意识到了，才会有真正的改变，而我，变得更加自我了。我从未觉得自已因为自私而可耻，这是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个高度发展的社会，不需要没用的情感，国与国，邦与邦，执着于数字的繁荣壮大，执着于争相掠夺着本就无主的资源，这星辰的给所有人类的馈赠，被自私的人们擅自圈地为主。”

“但是啊，不须百万年后，哪怕数千年更迭，足下这片土地，终将沦为无主之物，眼下的繁华，谁能享受到最后？谁又看得到未来是哪般光景呢？”

沈青的目光愈发冷漠，成为修士之后，对于过去自已耿耿于怀之物，越发视若尘泥，再无须挂心伤神。

“然而，即便是一个虚幻的未来，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哪怕明知道被欺骗，明明看不到希望，却还要‘奋不顾身’，甚至还要拖扯上一群人。”

“这是从大的角度看，从小的来说，这世间接续不断的恶，足以叫我竖起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已柔软心，那易共情的颇为廉价的同情心！”

沈青定定的看向金凌，她不信这少女近些时日的经历，没有撼动她那以善良铸就的心房。

那些路上见证的恶，难道，仅仅是在灵气复苏的当下吗？

难道，要把所有的不幸，归结于超凡势力的介入吗？

不，这绝对是错误的！

人类啊，从始至终就无法摆脱恶的天性，这是介于根深固定的成熟人类体制所构造的无坚不摧的利剑，可以轻易刺穿同类的心灵和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