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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入王宫的那一个瞬间,恍然如同自永眠的黑夜跨入虚假的明丽白日。
清风徐徐而来,携幽幽淡香,有迷迭香、鼠尾草、风信子,及缥缈的熏香烟雾,和上好的果酒芬芳分布园中,层层纯白纱幔上缀着青碧如玉的藤,藤上朵朵深紫玫瑰错落有致,有如空中花园,上仙境。
莫尔斯走在这片美景之中,浑身黑布与长袍间沾染的鲜血竟显得格格不入。他步履不停,每一次落足都令长袍上更多脏污的血液与碎肉混杂滑落,在庭院的小径上拖出一条染血之路。
稍加思索后,他将手中的沉重剑刃刺入面。剑锋一路拖拽,如刺破画卷般直接割破精美的乳白鹅卵石,燃起的重重烈火久久不灭,猛烈打破了此令人迷醉的和谐。
远处传来咯咯的轻笑,莫尔斯单指敲击剑柄,令烈火烧得更旺,继续深入宫廷。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止限制于这已然变化的宫廷之内,更扩散至星球表面,时刻监视整体的情形。
当他见到佩图拉博的军队从遭到的突袭后重整恢复,并迅定下了继续进攻的决策时,他短暂停顿了少许时间,随后无形将更多力量印记通过先前留在那孩子肩上的隐形符印,进行了临时输送及标记。
深入宫殿之内,不计其数的欢笑声被莫尔斯全部无视,火焰灼烧带来的猎猎响动将靡靡之音全部取代。
唯有一件事值得他尤其注意,即一路走来他不曾受到任何阻拦,连一些象征性的痛苦使者和孱弱魅魔的幻影都不曾显现。
欢愉王子用尽了手段来表示他对莫尔斯加入的无限欢迎。
或者说,他急不可耐想要通过更加干脆利落的方式去汲取他的灵魂,以及与他灵魂亲密相融的容器本身。
莫尔斯一剑劈开王庭内苑嵌满华丽浮雕的庞大门扉,将提着长王子哈尔孔的布袋先抛入其中。
在场的人数,更准确说,东西的数量,比他预想的多。
身居王座上的应当是达美克斯——他衰老的头颅掉在板中央,身躯则匍匐在软塌的扶手上,金杖自上而下穿过他的身躯。
看到达美克斯后,莫尔斯确定他非常巧合迟到了约七至十分钟。
既然僭主已死,他就不再留长王子的性命,一道如电如霜的光芒闪过,哈尔孔死亡。
他并不回头,感知范围内,被斩破的大门上攀满了密密麻麻的蛛网。
每一层蛛网上都精致绣出了不相同的几何纹样,单独观察已足够诱人心神,将前后的蛛网叠放后,更是编织展示出兼具空间迷乱的繁复纹路,穷极琳琅美丽。
他观察的越久,舌尖本有的血腥气就更多转化为甘甜可口的甘霖露滴。
整个空间也开始有节奏摇来晃去,令事物左右晃动。更多饰品跌落在。
重叠蛛网的后方,有如油滴落入水面一般的斑斓彩光在浩瀚汪洋的表层涌动不息,令室内之人产生了仿佛身处小船中央漂荡在海浪中的感官错觉。
那不再是一条离去的道路。
剑锋在面上划过,尖端指向软塌旁两个未知的扭曲生物。
一串符文顺着剑尖流出,经由雪白大理石铺成的、如肌肤般光滑湿润的面,跨过数個如鲜红帷幔与颓然残花组成的变形尸,越过面上已经不可辨明的若干散落金银饰品造成的起伏不平,切入两个生物的表皮。
如同分割一颗饱满果实的外皮与果肉,在两个生物凄惨的哀嚎中,它们表皮层次的种种异变全部脱落,蛇麟、羽翼、增生扭曲的各种肢体全部被符文硬生生割裂剥离,碾碎在柔滑变形的板上。
无论内里的变形是否终止,忽略不断流出粉色芬芳鲜血的肌肉,它们至少看起来有些人形的模样了。
咒文化作金色长钉,将两个东西身体上剩下的手与脚穿刺固定。
之后,莫尔斯沉默以剑尖剖开构成生物的混沌污秽的躯壳。
他听见,并且听得懂两个东西的呼唤。
但他不会做出回应。
倘若有真正堕入享乐之道的生灵在此,那么它一定能从第一个生物的痛苦呼唤中获得无尽的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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