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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尚且赌得起,可费老七却不一定。
而且裴砚安此次就算赌输了,予他也并无太大损失。
“时刻注意着费老七的情况,若是他有开口的意图,立刻告知我。”
裴砚安停顿了一下,“那个刺客呢,如何了?”
“下午传来的消息是命还在,但人还昏迷着,醒不醒得来不一定。”
裴砚安微微颔首,“好。”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廷尉狱的出口,大门口两边各放着一座狮状石雕,因年代久远俱有些面目模糊,月光照在青白的脊背上微微反着光。
裴砚安抬头看着夜色,“回府吧。”
在回府途中遇到了打更者,现下已经是子时了。
原先在马车内假寐的裴砚
安阒然睁开眼,想着江瓷月应该已经睡下了。
回府后,青衔和澜音一直等着他,和他汇报着这一日来府上的情况。
裴砚安听完便让他们下去歇息了,而自己本想往小院,但嗅到自己身上沾染的淡淡血气又止了步,唤人打水洗后才再次迈入院中。
红叶今日照常没有锁门,他轻而易举走了进去。
屋内只在外间留有烛火,光线不甚明亮,以至于裴砚安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软榻上的那团身影。
江瓷月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墨黑的长发垂在腰际,她双手交叠枕在脸侧半趴在窗台上,睡颜恬淡。
裴砚安撂开衣摆坐在软榻上,用目光描绘着她的面容,好似一件珍贵又易碎的瓷器,合该好好藏在家中。
直至一阵夜风吹来,他方才醒悟,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是温热的。
俯身将人抱起,微凉的外衣擦过他的手,绵热的气息却沾染在他的身上。
被触碰的江瓷月猝然惊醒,在看到上裴砚安后又放下了眼中的防备,软糯着嗓音说了一句,“你回来啦。”
“嗯,怎么睡在这?”
裴砚安不由自主柔和了声音配合她。
被弄醒后的江瓷月还是困得不行,懒散地搂着裴砚安的脖颈让自己更舒服些,声音含糊地告诉他,“我在看月亮。”
裴砚安抬眼看向窗口外的天空,半轮弯月垂挂于天际,如玉盘一般透亮。
“可看出什么了?”
裴砚安问她。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
等到她的回答,他垂眼看了眼怀中的人,双眼安安静静闭着,呼吸绵长,俨然又睡着了。
裴砚安默不作声收紧双手,将人抱离。本想将人抱到床上,但走到一半瞧见床上还睡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想起青衔和他汇报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位婢女的妹妹。
略一顿足后他便抱着人走向了门口,将人带回了聿翎院中。
院中的青玉目不斜视站在屋外,在裴砚安进门后甚至还给他们关上了门。
裴砚安的屋中不曾熄灭烛火,骤然的亮光让怀中的江瓷月有些不适,徐徐睁开眼醒来。
烛光微微刺痛眼睛,江瓷月又闭上眼睛,脑中迟缓想着此刻是怎么回事,直至背脊触碰到柔软的被褥她才再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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