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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为什么承受的不是我呢（第3页）

小夭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紫金顶传开了，阿念赶到章莪宫的时候，寝殿里并没有小夭。

阿念一直都很厌烦紫金顶上的女人。玱玹的身体恢复后，她原本打算回五神山，没想到小夭又以那样的状况被玱玹带了回来了。

玱玹闭口不谈，阿念不知其间究竟生了什么事，竟让那个在她心中，一直坚韧乐观的小夭心神俱疲，还伤及了六俯。

阿念在章莪宫寻了一圈，最后在苍凉高兀的西峰看见了小夭。

她披着一件白色的雪羽大氅，头慵懒微垂，如一个在日头下静止的白色影子，坐在山崖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地望着西边鹿城的方向。洛屿趴在她身后不远的一棵巨大的红枫树下，正担忧地，不安地守着她娘亲。

阿念一直走到了小夭身后，小夭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她。她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微微往上翘着，乌黑的眸子一直凝望着西边的云山。

“姐姐，你，你醒了？”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小夭，阿念的心微微紧难受，声音有些颤抖。

小夭如梦初醒一般，恍然回过头来，苍白的脸颊，衬得一双眸子更加的乌黑。

“璟的仗打完了吗？”

她喃喃地说：“鹿城攻下来了吗？”

阿念从不喜欢过问西炎的战事，她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小夭似乎又忘了她，呆呆地望着远处，自言自语道：“鹿城比岭城还难攻下吗？璟究竟已去了几月？”

小夭这恍惚的状态，让阿念无端地心忧恐慌，她镇了镇神，正色地冲小夭厉声叫道：“玟小六，男人去打男人的仗，那是他们对这大荒的责任，女人不该牵挂太多！你，还是玟小六吗！”

“玟小六？”

小夭忽就轻轻笑了，扭头看着阿念，似乎想起了她是谁，淡淡地说道：“阿念，玟小六的力气已经用光了，她已经输给了这大荒。”

“输就输了呗，以前你在清水镇，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玟小六怕过什么，哥哥打断了你的腿，你不还能笑着蹦跶着着走吗。”

“是呀，打断我的腿，我倒不下。给我下遍天下的死毒，也毒不垮我。可为什么承受的不是我呢？”

小夭惨然地笑了。

“姐姐，你和玱玹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

阿念问道：“什么死毒，谁给谁下了死毒？”

小夭沉默了，半晌才道：“玱玹，他对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

阿念想了想，道：“既不知，那就算是好吧。”

小夭笑了，点了点头。

“皇舅舅！”

洛屿的声音传来，玱玹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洛屿旁边的红枫树下，呆呆地望着小夭，却没有走近前来。

秋日火红的枫叶深深浅浅地，在突兀空寂的岩顶灿烂地燃烧着，在白茫茫萦迂着的云雾前，如一簇热烈跳动的焰火。

玱玹的衣服上有一层濡湿的雾气，头也湿湿的，他不知已在这山雾中站了多久，却没有勇气再向前走上一步。

是的，他，亲眼看见她如一只白色的纤鸟，终于走出章莪宫那巨大的巢穴，拖着轻柔的，白色的雪羽大氅一路无声无息地爬上了西峰。他，看着她低垂翅羽栖息于岩石，长久地，望着鹿城的方向呆。

那一刻，玱玹心中充满了怆凉的绝望与嫉妒，也生出了一种无力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