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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端着茶杯啜着茶水,轻轻翘起兰花指,指甲上面还留有艳艳的凤仙花汁,配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不经意间透出一股靡靡的风情。
她垂着敛目,透过杯缘窥视着王芳菲咬牙切齿的模样,然后轻轻一笑,将杯子搁在桌上,抽出丝帕抹了抹嘴角,叹了一口气道:“唉,妹子生得这般标致可人,还有人这般不怜惜,这还让我们这些生的粗鄙不堪的怎么活啊?”
接着又道:“这世间男子啊,素来都喜欢妖妖娆娆的美人,想必你口中的那位女子定是长了一副好相貌,……不过,男人们可都是些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货色,今儿喜欢着这个,明儿个说不得就宠着那个了,妹子啊,听姐姐一句劝,你也不用把这女子放心上,过不了多少时日,你们王爷那新鲜劲一过,也就把她丢开了……”
“不一样的……”
王芳菲水一样的眼睛漫出的全是苦涩:“我虽恨她,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她比我强,可她的容貌的确乃世间罕有,无人能出其左右,我跟着我们王爷也算是开过眼界,见识过许多的绝色美人,可那些各式各样的丽人比之她,总是莫明其妙的少了些什么,至于具体少些什么,小妹我也说不出个一二,就连我拿她当敌人看,也不得不承认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能紧紧攫住人的目光,有她在的地方,旁的美人就显得是那么的寡淡无味……”
“哎哟!听妹子这么一说,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要动心了,这种红颜祸水啊,男人是最抗拒不了的!”
王芳菲扯着手里的帕子,想像着这是扯着若樱的精致的脸蛋,恨恨地道:“我们王爷就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将她看得如珠如宝一般,成日里围着她打转,宠溺的没个边了,我有时真恨不得抓破她那张惑人心智的脸……”
玉娘闻言,眼中顿时就有了一丝莫名的笑意,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同情的神色,并且话锋一转,开始为王芳菲打抱不平起来:“这事儿也真是可气!我倒是有心为妹子出口气,可以使得这个女子被你们王爷嫌弃,却怕最后落了妹子的埋怨,弄得里外不是人……”
王芳菲眼睛骤然一亮,一把抓紧玉娘的手臂:“好姐姐,你莫不是有什么好法子?”
“妹子轻点!”
玉娘示意王芳菲松开手,把屁股后的凳子拖到王芳菲身旁,凑到她耳边道:“你当姐姐为什么要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就是因为碰到了薄情负心人,我夫君当年宠爱一个略有殊色的妾侍,不但对姐姐呼喝打骂,不当人看待,还打算不念多年夫妻的恩情休了我……”
“啊!姐姐原来还有这一段伤心过往啊?”
王芳菲只听玉娘说过她夫君因生意出门在外,却没想过玉娘这样精明能干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往事。
“是啊!你说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好巧不巧,我有一位亲戚认识一个游方道士,帮我找那道士讨了一个秘法,最终我用这秘法重获夫君宠爱,将那个妾侍远远的发卖了……”
“姐姐!”
王芳菲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差向玉娘跪下来了:“姐姐快教教我这个法子,倘若是真的……姐姐便是妹妹的大恩人,妹妹回家就为姐姐供个长生牌位!”
望着王芳菲那满是祈求的脸孔,玉娘脸上却露出一丝鱼儿上钩,或者说是歼计得逞的笑容。
她缓缓抚着王芳菲散落在肩上的青丝,用一副既亲密又疼爱的口气承诺:“妹子这话就说得见外了,你既然是我妹子,姐姐不帮你帮谁?咯咯咯……”
说罢她毫不掩饰满脸的得意,扬声娇笑起来。
等王芳菲一脸笑意,志得意满了离开锦绣坊之后,玉娘就换了一身装束,头上珠翠环绕,身上丝软轻缎,眉眼也与先前有几分不同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她极快的从后门出来,坐上一顶毫不起眼的青色小轿。
那顶青色小轿走晃啊景,就晃到了思年华那个熙京第一青楼的后门口,尔后,轿中的人戴着帷帽出了轿,避着人,步履如风的向思年华后院的二层小楼行去……
……
无论宇文腾的心思怎么复杂,宇文凤的多么的舍不得若樱,湘王都要带着若樱回他的封地去了。
就在湘王府众人准备妥当,快要启程的前几天,京都却有一股流言悄然地传出,在某些有心人士的刻意渲染之下,不用一天,此股流言已经如火如荼,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的在熙京城里传播开了。
忠心耿耿的小桂四处打听了一下,流言还分好几个版本。
之一曰:圣上不日将会为湘王殿下赐婚,此次赐婚据说正妃和侧妃一起赐下,人选都敲定好了,有二皇子的表妹,高丞相之孙女高大小姐,韩太尉之孙女,骠骑大将军府的宇文小姐,至于是宇文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要等圣旨颁下了才知道。
不过,这是个极有争议的事件,原因就是这三家的小姐都想当正妃,使得顺元帝也颇为犯难。
流言之二曰:据说湘王和宇文二小姐早已私订终身,两人还互赠了定情信物,甚至有人还言之凿凿地说见到过湘王送给宇文小姐的白玉簪,上面还刻有露骨的艳词,只是他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词。
好在这八卦人士未曾看清那阕艳词,要不这阕词只怕要火遍全世界,烧得那早作古的词人从棺材里爬出来。
流言之三曰:有不少人反驳第二流言,道是昔日楚贵妃和罗大夫人是闺中好友,两人早就为湘王和宇文大小姐定了娃娃亲,只怕那根白玉簪子是送给宇文大小姐的…流言之四曰:有个骚包到不行的有钱人,前些天支使了手下跑到湘王府提亲,令所有人眼红的聘礼阵容,在湘王府大门口摆了一条街,此人牛气冲天,大言不惭地说是要娶湘王的妹妹,或者女儿……
这事可真让人蛋疼和牙疼,众所周知,湘王弱冠之龄,妹妹嘛倒是有成打成打的有,可那都是皇帝的女儿,不是随便一介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至于湘王的女儿——有好心人悄悄告诉那个有钱的二百五:这湘王脱离童子鸡才个把月,不说女儿,就是那个终结湘王童身的神秘女子是谁,所有人皆没有人见过,这姑娘只是个传说……
上面的三个流言只是流言,毕竟还没人出来证实,可第四个流言只要有人一提,怕是半个熙京的人都不淡定了,个个争先恐后出来作证,狂喊:我知道,我知道!问我啊,问我啊!那天我亲眼目睹全过程……
从而第四条流言一时铺天盖地,甚嚣尘上,风头之劲绝无仅有,很快就盖过前三条流言!
可此事还有精彩后续,话说那个钱多人傻的家伙总算知道搞错对像了,他不但不收敛嚣张的行为,竟然还大剌剌地说要迎娶湘王府里一位姓诺,或姓罗、或是姓骆的姑娘……哎呀!总不好指名道姓的说出人家姑娘的名字吧?
当然,这厮傻不啦叽的行为受到了湘王府强烈的反击,有幸目睹的人,道是亲眼见到俊美无俦的湘王殿下当下眉毛一立,把侍卫腰间的宝剑一抽,飞起一脚就踢翻来使,杀气腾腾的便要将来人斩于剑下,若不是那人逃命的功夫高强,只怕是立刻就血溅当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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