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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是个机灵的孩子,在我肩膀因失落塌落的一瞬便搞清了状况。他将我的手臂紧紧搂进怀里,猫一样用脸颊隔着衣袖轻蹭我的小臂,以拖长的语调撒娇道:“我也想学。”
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蒙混过关。
这可不行。
我朝直哉笑了笑,在他因此眸光闪动之时,开始慢慢抽动自己的手臂。
尚未完全绽开的笑容僵在直哉的脸上,他匆匆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泉鸟!”
,努力挽留我的手臂,从容的表情终于变得急切起来。
谁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指责一只漂亮的洋娃娃?
用抽出的手掌摩挲直哉的脸侧,我垂下脖颈,同他额头相贴,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睛叮嘱说:“这次要乖一点哦”
直哉仍心有余悸,稚嫩的脸上神情紧绷,他就那样盯着我,小声地“嗯”
了一声。
之后他果真信守承诺,圈住我的腰部,不再做出干扰。
但成功不过昙花一现,我那一板一眼的琴声生涩又普通,再不复最初的流畅。直到课程结束,我都没有连贯地弹出那首曲子。
本以为今天就能练成,弹给狗狗听。
接连的失败令我感到沮丧,但这居然不是本日的唯一一个意外。
在直毘人特别准备的训练室内,有一位失落的少女。她低垂着脖颈伫立在角落的阴影中,若不是我的术恰巧与影子相关,差点要一不留神看丢她的存在。
常夏木讷地望着地板发呆,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浓郁的阴影,平素总是含笑的眼角微微发红,整个人都好像刚刚哭过一场。
听到我的脚步声,常夏方才如梦初醒,她捏着手绢飞快地在眼角按了两下,朝我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你来了啊?”
。接着,常夏望着我身后的阿玲和直哉,表情欲言又止。
我对此心领神会,将直哉的小手递向阿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吃点点心吧。”
我的小尾巴抿了抿嘴唇,朝我叮嘱道“要接我哦”
,然后在离开前回头细细地打量了常夏几眼。
训练室重新安静下来。
常夏神情略有放松,歉意地说:
“抱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体术了。”
虽然说是讨厌的训练,但常夏一直体谅我的体弱。
她会耐心地纠正我的动作,该放手便放手,从不叫我为难,还在课外帮我要到了那架钢琴。所以我并不讨厌跟她相处,如今甚至愿意主动说点什么安抚她的情绪:
“为什么?”
不舍地牵住常夏的衣袖,从敞开的袖口摸到她握紧的手掌,如同安抚一只紧闭的蚌壳,我用手指轻蹭少女的手背。
难得的亲密接触令常夏的身体一颤,她慢慢地松开拳头,小心地将我的手指包了进去。
“是我的……丈夫,扇,他之前来看过我们的训练,说我这样儿戏,只是在敷衍家主的任务、浪费你的时间……”
“不如让他换个更加专业的老师来。”
……
“本来今天应该由扇通知你的,但我不想就这么不告而别。”
“我们刚刚吵了一架,抱歉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少女断断续续解释着,那些刻薄的指责令她眼里水汽弥漫。说到最后,她已然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通过常夏的一番话,我逐渐想起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
那位不速之客踏暮色而来,突然推开了训练室的大门。
“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妻都在做些什么”
如是作出解释,扇环抱双臂沉默地看完了整场练习。最后他用硬邦邦的语调呼唤少女的姓名说:“常夏,过来。”
,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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