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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宁狭长的双眸微亮,没说话,只是懒懒散散伸出手,伸到少年面前。
夜色里的圆月恰好悬在他掌心之上。
透过君尧那双眼看过去,仿佛是这病美人正朝他捧着皎洁的月,明明还滴酒未沾,微弯的桃花眼却宛如有了酒意。
没过多久,一壶酒便放在了沈定宁的手上。
酒液在壶里晃荡。
沈定宁眉目微敛,收回目光,很是惬意地饮下了一口酒,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挑眉问君尧:“你不喝?”
君尧面不改色,正想说他从不饮酒,就听见沈定宁低哑道:“只小我六岁,又不是小孩,可以喝酒了。”
兴许是不想被他念叨那句小六岁。
君尧脸上没什么表情,把拒绝的话语咽了下去,拿出了另一壶酒,学着身边那人的样子,下颌微抬,小酌了一口。
结果烈酒入喉,他无意中被呛到了,酒液从唇边溢出,浸湿了黑袍衣襟。
沈定宁扑哧笑出了声:“堂堂魔尊,半口酒都没喝过?”
他像是在嘲笑魔尊年纪小。
君尧终于微恼,流露出了些许少年脾性,冷声道:“你闭嘴。”
沈定宁唇一勾,乖乖闭嘴。
只是兴味盎然的目光仍落在他身上。
眼看君尧运起灵气,估计是要施展法术,洗去酒渍,他突然冒出了戏弄对方的念头。
在法术施展前的那个瞬间。
沈定宁抬起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君尧唇边,指腹一揩,抹去了那点酒液。
冰凉的指尖压在唇边。
君尧骤然中止了法术。
“沈定宁——!”
魔尊磨了磨牙,一字一顿喊出这个名字。
沈定宁微微眯起双眸,唇勾着,仿佛什么都没做,放下冰冷似雪的手指。
他把沾了酒液的指尖在枝干上轻轻一擦,像是在掩盖罪证。
“怎么样,酒好喝吗。”
君尧面无表情,漠然看病秧子戏弄完人,故意绕开话题。
“不怎么好喝。”
沈定宁一笑,扬起手饮了口酒。
绕开话题的招数,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再尝几口,说不定就觉得好喝了呢。”
明月皎皎,星河天悬。不知不觉间,沈定宁酒意逐渐上了头,病弱的身躯升起热意,手心都暖了。
他抬手解开了衣襟前玉石点缀的扣子,衣襟微敞。
余光瞥见君尧也在浅尝美酒。
两人视线不期然对上。
少年碰上他的目光,舌尖泛苦,忽然忍不住问:“你当初是怎么被临妄宗带回去,又怎么逃出来的。”
()病秧子稀奇地看他一眼:“在这样美的月圆之夜,你竟然要问起我那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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