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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后屋就有了动静,先是刘寡·妇起身了,她一脚迈进灶房看我们都聚集在这处时还愣了一下,“你们……”
木叔见阿平不欲开口,只得道:“清姑,你先去梳洗吧,一会老爷也该起了。”
我不由讶异,老人家起这么早的吗?此时应该还只是寅时,未到卯时呢。事实上还当真过没多久后屋又起了动静,一众人立即移步过去,唯我和阿平则乖乖回到佛房去。
桌案底下新挖的洞已经又被填了,蒲团也归正到原位。两人刚跪坐下来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阿平立即拉了我一下并给我使了个眼色。
于是当身后门被拉开时,我和阿平都挺直了腰背跪在蒲团上。心里头滚过的念却是——以他祖父的精明程度,我们能糊弄的过去吗?
空气静滞了一瞬,终于听到苍劲有力的嗓音在后响:“好了臭小子,都别装了,起来陪我说说话。”
余光中阿平眨了两下眼便来拉我起身,回过头还是恭敬地唤:“祖父早。”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这一番举动是有多萌,而看他祖父那明明威严依旧的神色里,眼神却没昨日那般凌厉如刀了。
感觉手被阿平触碰了下,懂他的意思,是让我向他祖父打招呼。
我微垂了眼向前一步腿微微弯曲,“您早。”
“都不用拘这虚礼了,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吧。平儿,带我去你爹的居处。”
很明显刚这句话前半句是对我说的,而后半句则是对阿平说的,明确表示他们祖孙俩要单独处一会,我不能再跟着。阿平不敢有微词,只朝我看了一眼便越过身边走向门处,一步当先走在前领路,老人的视线再度射向我时心头一震。
我想我要收回刚才对他眼神的评价,并不是过了一夜突然变宽厚了,而是,对人不同。
午后阿平的祖父便要回了,也不知之前马车是藏哪的,等走出屋时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外。村里头有养马养牛的,马车也有见,但都是那种简易拉粮的,几曾见过这般华丽的马车?自是引得村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眼中惊奇无比。
就在阿平祖父要登上马车前,突然刘寡·妇走上前一步恭声道:“启禀老爷,老奴有一事想求。”
顿时心下一沉,原来之前她一直默然都是为了等这一刻,她所求之事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是什么事。也难怪这次阿平祖父来却不见杏儿踪影,为的就是这一刻可以把她推到面前吧,也可让阿平不敢有异议。
眯起眼盯着她的后脑勺,刘寡·妇啊刘寡·妇,你当真是好心机!
我有看到在她一开口时阿平也面色一变,此时同我一般狠狠盯着她的侧脸,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指骨都发白了。相信这时他与我一般愤怒,可能更甚,于我而言刘寡·妇在之前以为是他的娘,生活中有摩擦尽量容忍吧,得知她是他乳母后容忍的度就削弱了,不是我不想尊重她,而是她这个人简直可以用偏激来形容。
但于阿平而言却不同,这个女人不单单只是乳母,还是从出生起就照料至今的人,相信他对她的那种情感也等同于母亲了。而此刻,却被自己信赖的人出卖,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
阿平的祖父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凝,淡淡的眸光朝我们扫过一眼后才问:“何事?”
刘寡·妇突然跪下叩首到底,“请让老奴跟随老爷一同回去。”
此话出来不止是我怔住,阿平也呆住了,就连旁边的木叔也有动容,谁也没想到她会提出此求。
从武还是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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