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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偈语（第2页）

见到她时，他抖落一身白雪，也是这般笑着从兜帽中眨了眨眼，对她说：“五年后的今日，我们在灵明寺见。”

觉空引着他们进了自己屋中，给他们倒上自己晒的茶，这方寸大的屋子里竟还做了地龙取暖，一下子驱散了山顶的寒意。

觉空取了块绿芸糕塞进嘴里，餍足地眯起眼睛：“我昨日便算到了，你会带着我最爱的吃食来探望我。”

林鹊声失笑：“如何叫探望，你又不是被关进了大牢。”

觉空叹了一口气：“我这样自由的一个人，如今困在灵明寺，和关进大牢有何区别。”

“就像是有的人，困在梦境，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林鹊声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觉空笑了笑：“别紧张，说的不是你。你忘了吗，我给你的偈语。”

“既知身是梦，一任事如尘。”

他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你比他通透多了。”

林鹊声看着他：“你说的他……是谁？”

觉空也望向她的眼睛，良久才道：“若你今日不知，以后便更不用知道了。”

“这世间事纷纷杂杂，缘起缘灭，也不过一瞬间。”

林鹊声自知，就如同前院讲经的假觉空大师和前来听经的达官贵人，没有参破的缘分，便无法强求。

只是她心中有疑惑：“我知道梦中的事不该去多追寻，可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人在找我。”

觉空拿起最后一块绿芸糕：“是不是在找你，等他找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林鹊声想了想，叹了口气：“每次与你说话都这般累，若不是当初王爷当初亲自教我读书，恐怕今日你说的话十句我有九句半都听不懂。”

觉空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颇为嫌弃道：“我觉得也没什么区别。”

？

林鹊声瞪了他一眼：“再说这种话，便把我拿来的绿芸糕吐出来。”

觉空笑嘻嘻道：“若是跟你说大白话不折我命数，我自然会说的明明白白。”

他将食盒往春茗面前一推：“再说了，绿芸糕是这位姐姐送我的，还也是还给这位姐姐。”

春茗连连摆手：“不是……是小姐的心意……”

觉空毫不在意，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鹊声一眼：“我觉得你这样倒是很好。”

像是有了活气。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好了，你们快走吧，我也乏了。”

觉空打了个哈欠，开始逐客。

林鹊声起身告辞，顺便问道：“下次再见又是何时？”

觉空已经闭了眼：“不远，不远，到时记得将埋在树下的春江红给我留一坛。”

你个和尚喝什么酒？

林鹊声小声嘟囔，临走前还不忘将他院子里倒在地上的扫把扶起来放在了一边。

出了灵明寺，坐上了马车，小丫头春茗突然大惊小怪的喊起来：“小姐小姐，这食盒里有字条！”

她将里面的字条拿出来，递给林鹊声，期待地看向林鹊声：“小姐，我不认字，你快看看，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啊？”

林鹊声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一字一句念道。

“跟好你家小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鹊声看着字条陷入沉默……

这不是能说大白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