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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似乎正好是一个斜坡,云焦没有半点缓冲直接从坡面上滚落。
地上虽然铺着干瘪的树叶,但它们大都枯败脆弱得一碰就碎,无法给少年带来减速或减免伤害的效果。
约莫几秒钟后,云焦停止滚落,脊背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保镖的外套在翻滚途中被甩掉,少年自己的衣服质量倒是很好,没有被粗糙的石子和沙砾刮破,但碰撞造成的伤并不轻,从眩晕中清醒过来后云焦觉得全身上下都隐隐作痛。
尤其是摔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撑住地面阻止继续下滑,结果手掌被擦出一条条的血痕,也没能停下。
尖锐的阵痛从皮下扩散到各个角落,仿佛每一条经脉都在呐喊着痛苦。
云焦被削弱了体质,明明尚能忍受的伤现在只是抬抬手,就惹来银串串般滴落的泪。
大地的震颤还未消失,还似乎更近了,身后的树干都害怕似的打着战栗。
云焦紧咬牙关,酸胀的腿疲软得没有力气,他只能用负伤的手硬撑起身子。
无意中手掌好像按在了一个突起的硬物上,刺激着伤口又裂开了些许,渗出的血迹沾染到了硬物表面。
云焦隽秀的眉毛都要拧成一团时,被他碰到的硬物突然迸发出强烈如灼日的银灰色闪光,穿透了浓雾带来不容忽视的光亮。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痛了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瞳,应激地溢出几滴泪。
他被迫闭上眼睛躲开从刺眼的光,两秒后骤然出现的光芒消失了,云焦睁开眼睛却撞入庞大悚然的怪物大如灯泡的猩红瞳仁中。
在云焦受伤停下的期间怪物依仗着体型优势两步就追上了他,肥硕臃肿的身躯将挡路的树木全都像柳枝一样轻易地就拂到两边。
怪物全身披着厚厚的毛发,那只每每落下都会引起大地晃动的脚掌形似牛蹄。
云焦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觉得双目刺痛,密集的咆哮声在脑海中轮流交响,带起尖锐的耳鸣。
轻轻的微风拂过少年的脸颊,蕴含着湿润辽阔的海洋气息。
有什么滑嫩柔软的东西爬过他的手臂,和船上的触手感觉相似。
沙哑厚重的嗓音仿佛炮弹来袭,周遭的树枝林叶颤抖得厉害,被怪物口中吐的风暴卷袭得东倒西歪,纷纷扬扬的树叶雪花似的抖落。
但云焦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有被拂动,甚至连看也没看见。
爬上他手臂的触手缠绕着向上,沿着脸颊来到他的眼前,动作轻柔地贴着他的眼帘遮住了他全部视线,连同因为看了一眼怪物而中伤大脑的刺痛感也转瞬间消散,甚至一反常态地感到舒缓闲适许多。
云焦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咆哮,然后是臣服般的呜咽和哀嚎,那哀嚎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整座森林就像来时那样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贴在云焦眼皮上的触手恋恋不舍地慢慢抽走,咕噜噜的声音仿佛在说什么,但云焦并没能像上次一样听见藏在其下的字节。
黏滑的触手轻轻在少年的唇上摩挲了两下,咕噜噜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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