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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一出口,沈翊文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短暂的安静过后,现场立刻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沈翊文他刚刚说什么?所有的佛经都不是他抄的,而是南溪县主抄的,那他岂不是欺世盗名?”
“我之前还觉得,沈翊文为了拜师,宁可忍受年年月月割肉放血,让我定然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并不嫉妒他,反倒是钦佩他。可现在他居然说,这些血经都是他表妹抄的?简直岂有此理!”
“我明理书院怎么能容忍这般品行低劣、满口谎话之人留在书院中?我等岂能与这种败类为伍?”
沈翊文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通红的双眼瞪向姜南溪。
愤恨、震惊、不甘,又逐渐变成了脆弱的祈求。
不!今日之事如果传扬出去,他的前途就完了。
明理书院将再也容不下他。
南溪表妹,你曾经那般在乎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前途尽毁的对不对?
姜南溪唇角缓缓勾起。
眼神却冷得吓人:“二表哥,若这些年你送给曹夫人的佛经全都是用我的血抄写的,那你到底是哪来的脸能心安理得吸着我的血,顶替着我的功劳,去讨好你的老师和师娘呢?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沈翊文一张脸差点扭曲。
姜南溪却话锋一转,笑了笑道:“当然,我说的是如果,二表哥你这么光明磊落,爱护弟妹,应该不会做出这等寡廉鲜耻、卑鄙龌龊的事情来吧?”
“至于为什么这最后一卷经书会变成血咒,呵呵,那就要问问收到佛经的人,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毕竟,佛祖在上,一切卑劣无耻、人神共愤的算计都无所遁形,佛祖见有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也敢口口声声说信奉它,自然要降下惩罚?”
“冯先生,曹夫人,你们说是不是?”
冯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姜南溪这一番话,就连沈翊文都轻飘飘丢在一边了。
却仿佛字字句句都在针对他们夫妇。
冯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他身为当世大儒,便是朝廷中的高官、世家的公子看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尊敬有加的。
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指桑骂槐羞辱。
这让他怎么能忍?
冯延:“南溪县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和拙荆如何得罪了县主,要遭受县主如此羞辱?”
明理书院的学子们也对姜南溪怒目而视。
只是碍于这是百花宴,她又是县主,才不敢直接开口斥责。
但窃窃私语的咒骂声、指责声,还是细碎传入她耳中。
期间还夹杂着之前羞辱她的那些女眷的嘲笑。
韩妤菲和赵盼夏全都紧张地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姜南溪却坐在原地岿然不动,神情中没有半分畏惧惶恐。
唇角的笑容反倒越戏谑冰冷:“我若是没记错,半月前冯先生表过一篇旷古烁今的政论,名为《陈时政疏》,曾在西楚京城的文人之间,引起过极大的反响。”
“冯先生现在能将这篇政论背诵出来给我等听听吗?”
冯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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