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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如今之疑惑,唯有找到仲成默才能得到解答。
二人谢过陈二饼,匆匆离开。
根据那本生平所言,仲成默并没有离开姑射。仲成默在姑射十余年,已与当地女子成婚生子,只是在辞官之后,他才离开家人,选择隐居。如今看来,他的隐居不是突然淡泊了名利,而是想保全家人的无奈之举。
两人回到城守府,找来了掌管户籍的令史,询问仲成默妻儿如今的住址,又快速离开。
仲成默妻子姓桂,据户籍官所言,桂氏在仲成默隐居后不久便选择与他和离,恢复了原本闺名桂娘,独自带着一名独女生活,平日里做些针线营生,努力将女儿拉扯大。说来也怪,像桂娘这样无权无势,又无钱财的孝敬奉火教的,历来是抽签中的第一批,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家竟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哪怕是法事,也从未被抽中过。
桂娘住得不远,不过绕上一条街便到了。
木门敲响,片刻,一名身姿娇小,做农妇打扮,却容貌清丽的中年女子打开了房门。
看来这便是仲成默的妻子桂娘。
沈灼怀同桂娘说清来意:“……我们知晓仲先生离开有不得已的由,因此我们来寻他也正是为了他,为了你们一家能够脱离苦海。”
“我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可桂娘听完他们来意,却垂下眼睛,就想关上门送客,“你们请回吧,我与仲成默已和离多年了。”
沈灼怀与桂娘交流时,司若也盯着她、盯着她身后的屋子看。
司若不是惯说话的那个,可他却有一双清楚的眼睛。
他轻轻开口:“桂娘子,你既与仲先生和离多年,家中也无外男,为何屋中竟有一双男子的布鞋呢?”
桂娘有些慌乱地回头望了一眼:“那是、那……那不过是我帮邻居修补的罢了!”
可虽说屋内漆黑,没有窗户也没有点灯,似乎是故意避开火光这样,但几人都能看得清楚,那双鞋上带着干涸的污泥。
而除了片片泥土外,鞋上布头没有半分破漏。
司若叹息道:“桂娘子,你不想叫仲先生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仲先生又何尝不是呢?他出走多年,因为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敲敲门头上悬挂着的琉璃燃瓶,“我想你很清楚。”
这短短一句话好像说尽了桂娘的委屈,她盯着那琉璃彩瓶,有些雾蒙的眼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再度出现恨意。她抓着门边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垂落下来:“他在城外的松山寺修行。”
说罢,便回头阖上了门。
这个“他”
,自然只能是仲成默。
司若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件事……快过去吧。”
他好看的眉头紧紧绞着,“叫我实在是、难受极了。”
沈灼怀又何尝不是呢?
他定定看了司若一会,抬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是谁和我说的难过不要放在心里太久?”
司若抬眸看他,故意,却只是轻轻打下他的手:“走罢,今日要出城,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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