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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些一个人就能制造出堪比一支摇滚乐队的噪音的麻烦的小东西吗?”
贺庭洲用这一连串定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喜欢他们干什么。”
那就有点棘手了呢。
霜序据理力争:“也有不吵闹的啊,我小时候就不吵。”
这会雪正下着,在她头顶、肩上蓄得越来越多,在家里穿得薄,出来这一会,她鼻尖已经冻得慢慢泛起红。
贺庭洲打开车门,让她坐上去,轻轻掸掉她身上的雪:“你不在讨论范围里。”
“为什么?”
霜序说,“小孩有不乖的也有乖的,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贺庭洲双标得很:“你的话,不乖也行。”
霜序不说话了。
她以为贺庭洲不喜欢吵闹的小孩,其实他们两个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
贺庭洲不喜欢所有小孩,但她可以。
他的标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霜序主义”
。
霜序侧坐在座椅上,落了雪的鞋尖翘起来,踢了下他的小腿。
雪蹭到黑色西裤上,贺庭洲并不在意,看都不看:“踢我干什么?”
霜序不吭声,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院里黄澄橙的灯光将白雪镀上一层鎏金质感,贺庭洲在那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看清了手里的检验报告单。
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孕酮……全是他从未涉猎过的东西。
“我今天早上去医院的检查单。”
这个月的例假一直没来,霜序原本打算去药店买个验孕试纸检测的,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突然下起的雪,也不知怎的,当时就莫名有一种预感。
所以她直接去了医院抽血做检查,事实证明她那个预感是真的。
不论是从时间还是可能性推断,都指向纪念日那个荒唐的夜晚。
“我们那天没做好措施,中招了。”
贺庭洲看着那张报告,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久到霜序开始怀疑他可能真的并不想要小孩。
“确实有点突然,我们之前没有商量过这件事,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先不要……”
贺庭洲掀起眼皮:“你想谋杀我女儿?”
“……我在跟你商量嘛。”
霜序说,“再说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他把检查单折起来,放回她包里,煞有介事的口气:“这是我们父女俩的心灵感应,你别管。”
“医生说它现在只有一颗葡萄那么大,你就跟它感应上了?”
她刚说完,脸颊被贺庭洲掌心捧住,他错开鼻锋吻过来,唇瓣温凉,他吻得轻柔而珍视,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需要仔细呵护的宝贝。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耳根,贺庭洲的声线都温柔下来:“兜半天圈子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本来想晚上回去告诉你的,谁知道姑姑刚好问起来,你一个人怼遍所有人,我以为你不想要。”
“我在保护你,笨蛋。”
贺庭洲说,“它才一个葡萄大,就把你的智商占用了?”
霜序:“……”
贺庭洲的确对小孩不感冒,但从霜序身上掉下来的,哪怕是一根头发,在他眼里都是特别的、可爱的、特别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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