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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箫儿自从知道连贺礼都觉得肆予棘手之后,就格外喜欢把肆予带在身边。
也就是这时她才知道肆予才十三岁。
十三岁年纪,只比褚箫儿大了一岁,个子却长得格外的高,与之相反的那张脸却长得过分秀气和稚嫩。
褚箫儿坐在秋千上,远远的看着蹲在院子里自娱自乐的肆予。
与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截然相反的是一张令人无法忽视的昳丽妖媚的脸蛋,精致的眉眼仿佛话本中蛊惑人心的妖精,漂亮的带有攻击性。
褚箫儿不免想起了那天在角斗场看到的,对方浑身浴血,却毫不在意的撕咬着手里血肉模糊的食物的摸样。
少年就像已经开到糜烂的罂粟,吸引着过路的人靠近,然后在所有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时悄无声息的释放身上致命的毒素,指引着人们自取灭亡。
褚箫儿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她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朝着远处的肆予招了招手。
奇怪的是肆予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一直专心的盯着花圃中红红绿绿的花草,可却在褚箫儿招手的一瞬间猛地转过头去,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即便在白天也能看的见里面的熠熠星光。
褚箫儿挥去身后的红药,颔首让他上前:“你过来给本殿下推秋千。”
褚箫儿本就没有他高,此时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身高上的差距更是明显。周福和贺生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见到殿下的时候要跪下,每次肆予都是用无辜的表情回望,却没有一次跪过。
这次也是一样,肆予靠近的时候,褚箫儿甚至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这让她有些不太高兴。
褚箫儿瞥他一眼,命令道:“在本殿下面前为什么不跪。”
肆予歪着头,似乎是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站在原地半晌也没有动作,最后眼看着褚箫儿的眼神越来越冷,肆予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然后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中,只见他缓缓蹲下身子,把头靠在褚箫儿膝盖上轻轻蹭了蹭,见褚箫儿没反应,又抓起褚箫儿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周围的宫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贺生冲上去想要把他拉开,却被贺礼抬起胳膊拦下,下意识的动作像是在完成某项任务。
贺生怒目而视,低声道:“让开!”
贺礼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殿下没有让你过去。”
贺生当然知道,没有褚箫儿命令,就算是他们这些近身侍卫都只能远远的看着,绝对不允许靠近。
贺生一直是对褚箫儿的话最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人。
可这次不一样!
那个卑贱的奴隶竟敢用自己肮脏的身体触碰殿下!
殿下是这世间何等尊贵之人?怎么能容许那种低贱的家伙亵渎冒犯!
早知道在黑市里的时候就应该把他杀了!
贺生的眼中浮上杀意,奈何他确实不是贺礼的对手,又恐怕让殿下发现这边的争执,于是再不满也只能忍下不发。
只是一双阴沉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蹲在褚箫儿脚边的肆予,浑身戒备的状态,仿佛只要看到那边一有不对他就立刻冲上去杀了肆予。
而作为被冒犯的本人,褚箫儿却没有多少不舒服的感觉。
相反,她很喜欢肆予的顺从,即便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在她看来,肆予比宗政曜听话的多,或者说肆予对于她命令的服从性甚至比昭阳殿很多宫人还要高的多。
那种盲目的听从和信服,褚箫儿之前只在贺生身上见到过。
褚箫儿对他的识趣很满意,几乎去哪里都会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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