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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蘇年站在了他身後,看他做這一切。
他忽而發問道:「為什麼要扎稻草?」
紀方酌回頭,蘇年才意識到自己忍不住把心裡想的給說出來了。他面頰微紅,索性繼續說:「老爺在世的時候,都是直接將酒罈放在牆後,沒有置入稻草堆中。」
紀方酌笑了笑,想摸摸他的臉,卻想起自己剛搬了木板,手還未淨,便默默收了回去。
他看著夫郎,溫柔誇讚道:「你記憶力很好。」
「從前,我爹確實是那樣釀酒的。但是如今天氣炎熱,那樣放置會影響發酵效果,也會拖延發酵時間。紮上稻草一是為了降溫,二呢,也能夠保證發酵環境足夠陰涼乾燥,釀出來的米酒更加醇香。」
蘇年緩緩張大瞳孔,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仿佛正在努力消化這些知識。
太陽快要落山,他安靜地站在夕日的投影下低頭思索,輪廓恬然柔和。
像是自不知處的桃花源里鑽了出來,到這人間陪伴另一個孤獨的人,讓他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裡,能夠安然而有所依地活著。
只是,這人終究不屬於這裡,也不應拘在這個小小村莊。若是有這般的技藝和本事,他遲早能夠走出去,到更遠的地方,遇見更合適與他「搭夥兒」的人。
小紀:沒人能將我氣死,只有我氣死別人:d
第4章老婆這裡有小丑
三天過去,揭開酒罈,米香四溢。
紀方酌把米釀打出來盛在小壇里,用細繩和紗布在上面扎了個漂亮的布蓋,就帶著小夫郎前往鎮上賣酒了。
他們搭了村裡的牛車,那叔正好去鎮裡買母雞,去時路上就順帶拉上了這對夫夫。兩人坐在牛車後面,一路顛簸,紀方酌怕把蘇年硌疼,脫下布衫來悉心疊好,讓他墊著。
蘇年推拒了,紀方酌便又道:「路途還遠著呢。要是困了,你也這樣撐著?」
「我不困。」蘇年說,「昨夜……睡得很好。」
自從紀方酌病好性格大變以後,他堅決不要蘇年回去睡他的柴房,而是把炕讓給了蘇年,自己在地上搭了一塊蓆子,說自己不怕著涼。
好在盛夏的農房裡,即便是夜風也帶著股蒸騰的熱氣。於是蘇年放心下來,只好順從地睡在榻上了。
紀方酌性子跳脫,喜歡逗他,但行為舉止卻很尊重,這些日子裡,除非幹活的時候有必要,其餘時間他小心避讓,很少與他發生肢體接觸。
蘇年有時候夜間側躺在榻上,屏住呼吸,細細打量這個他之前從來都懶得抬頭注視的夫郎,發現他其實長得很好看。
鼻樑挺拔,睫毛纖長,眉如刀削鋒銳利落,但偶爾會微微蹙起,不知夢見了什麼憂心之事。
蘇年伸出手,借著透過窗戶紙的月光,隔著虛空一下一下地,試圖將他的眉關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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