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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截杀（第2页）

初二靠近将齐无言翻找，却见其未晕厥，心中骇然，却难以躲闪。

铁拳轰出，一条臂膀飞向血红的天空。

齐无言竟锤出自己一丝心头精血，化作最后一口真气，给予二人一击。若不是初一察觉，只恐初二当场就会形神俱灭！

齐无言躺在地上，头立马变得苍白干枯，身体逐渐干瘪。不过，他对即将到来的刀剑毫不在意。

他只是有些疲倦了，苍老的眼皮耷拉下来，无神地望着天空，厚重的云层遮蔽了他的视线；透过云层的缝隙，他仿佛看到了晚星，没来由地他想到了少年时，尘封良久的记忆打开。

少年时的齐无言还不叫齐无言，不过叫什么也无所谓了，他天赋异禀，堪称练武奇才，百年难得一遇，假以时日，足可望令狐剑圣项背。

江湖中众名门听闻有此奇才，争先恐后地想收他为徒，最后拜入何门他倒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数月之后，他已于门中无敌，就连浸淫武学多年的师父也不是他对手。

日久，他变得目中无人，四处挑战，放言无敌，一时间风光无限。

师父劝他多修行，他只当老头子呆板无为。

爱人劝他多顾家，他只当英雄四海为家。

他的武学让人胆寒，他的风光无限让人嫉妒，他结识诸多好友，江湖也不过为他一人服务。

他铁胆豪情，仗义疏财，对朋友两肋插刀。

一次，他听信谗言，将好友仇人一掌震死，仇人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独留孤女寡母；好友却早与她妻有染，孤女也被转手卖入青楼。

杀死好友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些孤寂，所谓江湖友谊，竟如此不堪一击。

江湖没什么好的，也就酒还行。

齐无言最终还是明白了这句名言，酒醉之后，他望着诺大的江湖与嬉笑的人群，感慨道，江湖尔尔，不过些谄媚无根之人。

你可以说男人没用，但不能说男人没有。

谣言；酵；爆。

昔日‘好友们’纷纷倒戈。

他不明白。不过只言片面并不能损他铁掌一分。

直到师门被践踏，他开始悔恨；

直到爱人被杀死，他开始流泪；

直到他被追杀，他开始痛苦；

直到众叛亲离，他开始无助；

直到官府通缉，他开始无力；

他终是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他学会了沉默。

他在边境奋勇杀敌，直到他心麻木；他遇到了那个年轻人，闪耀，豪爽，狂妄，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年轻人也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多年辗转。

他与卫安创办镖局，收养儿子，刀光剑影，只是希冀着能够再追随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时候的自己。

只是。。。唉。

刀剑划过，在这陌生的地方，齐无言的一生草草结束了。

重新浑浊的眼中，色彩慢慢流散，在最后的余光中，多舛的他仿佛看见亿百万里外，有颗星辰熄灭。

深山的一处小屋内，燃着几个火炉，裹紧棉被的中年在熟睡中，从憔悴的眼中渗出几滴眼泪。

他梦到有人在寒风中与他告别，这凛冽寒风他走了足足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