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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巩即将踏入南园之时,一声“爹”
忽然从身后传来。
宋巩听得真切,那是宋慈的声音。他急忙回头,只见迷蒙雾气之中,一道人影走来,正是宋慈。
“慈儿……”
他原以为宋慈昨晚便已逃离临安,哪知这时竟会在南园外见到,一时惊在了原地。
夏震一挥手,看守大门的几个甲士立刻冲上前去,将宋慈拿下。宋慈镇定如常,声音平静:“夏虞候,韩太师想见的人是我,还请不要为难我爹。”
“你来了就好,太师已等你多时。”
夏震吩咐那几个眼线,将宋巩带到许闲堂看管起来,再让甲士押着宋慈,随他前去归耕之庄见韩侂胄。
“慈儿……你怎么回来了?”
宋巩被强行带入许闲堂时,诧异不解地望着宋慈。
“爹,你安心在此等候,不必担忧。”
宋慈不做解释,留下这话,由甲士押行而去。
韩侂胄吩咐完夏震后,只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见夏震返回,带来的却不是宋巩,而是宋慈。他心知自己没有料错,宋慈到底不肯贪生舍义,冷淡地笑了一下,道:“你昨晚既已离开,为何又要回来?”
“宋慈特来谢过太师。”
宋慈被带到离韩侂胄一丈开外,站定在那里。夏震吩咐押行宋慈的甲士退出归耕之庄,只他一人留守于韩侂胄身边。
“谢我?”
韩侂胄将手炉放在一边,身子稍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谢太师许我出狱一日,让我得有机会,查破亡母一案。”
宋慈说这话时,向韩侂胄行了一礼。
此事早有眼线来禀报过,韩侂胄昨天便已知晓。
“你这人很有意思。”
韩侂胄道,“好言相劝时,你目中无人,以为你傲骨铮铮,却又如此恭敬端正。”
宋慈一礼行毕,道:“亡母一案虽破,但仍有不少存疑之处,须向太师言明。”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韩侂胄,“这起案子并不复杂,现场留下了不少痕迹,可以轻易查出真凶是窃贼吴大六,然而当年府衙遮遮掩掩,不是查不清楚,而是根本没去查,使吴大六得以逍遥法外十五年。吴大六无权无势,一个外来之人,在临安城中没有任何根基,何以府衙却要替他遮掩?只因此案凶手不止一人,在吴大六之前,还有一人曾潜入客房对我娘亲行凶,被吴大六瞧见。府衙要掩护的,其实是这前一个行凶之人。此人姓虫名达,是后来的池州御前诸军副都统制,当年则是太师的下属。”
韩侂胄脸色一沉,道:“你来见我,是为了你娘的案子?”
“慈孝之心,人皆有之,母亲枉死,不敢不查。”
宋慈说道,“吴大六虽未目睹虫达的容貌,但看见其右手断去末尾二指,加之当时仵作祁驼子验得我娘亲右腹遭短刀捅刺,伤口长约一寸,而虫达正好随身携带有短刀一柄,我曾亲眼看见过,其刀宽正在一寸左右,且事后虫达威胁家父离开临安时,承认他自己便是凶手,可见前一个闯入客房对我娘亲行凶之人,正是虫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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