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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勖手臂一抬,揽住郗瑛扯到身旁,“这般晚了,老子累得很,你又丑成这样,不会对你如何。快睡觉,要打要骂,等恢复了力气,我们再比划!”
外面下着雨,天下之大,郗瑛也没有去处。她身体本就弱,与宁勖缠斗一场,早就累得胸闷气短。
郗瑛默默躺在了床里面,眼睁睁望着帐顶,头昏脑涨,心底一片茫然。
而身边的宁勖,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了过去。
以退为进
郗瑛在紧张不安,难过煎熬中,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半晌午。
红福在外间走动,听到卧房的动静进屋,见郗瑛坐在床沿发呆,她连忙上前卷上窗棂的细苇帘。雨不知何时停了,明媚的日光透进来,郗瑛眼睛酸涩,一时未能适应,下意识偏开了头。
“七娘起来了,我这就去打水来七娘洗漱。灶间温着酪浆,先吃上一碗填填肚子,等下再用午饭可好?”
红福一边说,一边在箱笼中取了衣衫上前。天水碧的宽幅衫裙上,在襦裙的褶皱间,用银线绣着蝴蝶。寺绫轻软轻若无物,红福小心翼翼放在郗瑛手边,再朝她挤挤眼,豪迈地道:“七娘随便穿,好几箱笼新衫呢,连我也有。”
郗瑛不禁看向红福,她穿着崭新的雪青绸衫,头上戴着金钗,看上去神气极了。
无需多问,郗瑛也知衣衫从何处来。天下都已经是他的,这些时日庄子的一应吃穿用度,她从未过问,皆有人张罗安排。
这时再拒绝穿新衫,未免太过虚伪。郗瑛穿好衣衫,洗漱完来到正厅,红福已经端来酪浆放在案几上。
酪浆的旁边,放着一只雕着牡丹的红木匣子,匣子眼生,郗瑛吃着酪浆,随便看了一眼。
红福珍重无比打开匣子,笑得牙不见眼递到她面前,“七娘,你瞧,找回来了大半!”
郗瑛愣了下,珍宝耀眼,她恍惚记起来,红福曾哭了无数次,忍痛割舍掉的宝贝。
“唉,可惜,还有些找不到了。常山说,仅找回这些,花费的代价,比宝贝还要值钱。丢失的那些,常山说加倍补偿,他都差点哭了,恳求我莫再追究。”
红福撇嘴,朝天翻了个白眼,道:“常山哭起来太难看,我就没让他哭。”
自从郗瑛到庄子后,便极少说话。红福已经习惯了,她独自絮絮叨叨,郗瑛安安静静。
“常山现在做了大官,我听到他的属下叫他常皇城使。我问他皇城使是什么大官,他说是替陛下守皇宫,皇城的差使。”
红福啧啧两声,她嘴上说着常山是大官,对他一如既往地随意。
替陛下守皇宫皇城,便是替宁勖守。现在的宁勖,已经不再是宁叛军,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天子陛下。
“七娘,我拿进去收着,等下我再缝进夹衫里。”
红福心满意足收起匣子,准备拿进卧房锁起来。
“这是你的,你拿去收好。”
郗瑛道。
红福停下脚步,瞠目结舌看着郗瑛,惊道:“不行不行,太贵重了,我不敢要。”
“你拿着吧,以前我就说好了,我们一人一半。”
郗瑛放下羹匙,倒了清查漱口。
红福紧紧捧着匣子,凝神沉思,半晌后,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先收着。反正我绝对不会动,七娘若是需要,我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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