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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李左车惊诧一瞬。
旋即装作惶恐:“张公实在高看左车,一个从未领兵、只不过略读些许兵书的人,如何能擅论军国大事?
马服子旧事而今依然历历在目,赵人四十万青壮尽墨,缟素至今飘荡在赵地。左车尚且不能凭借腹中兵法于辩驳中胜过家父、家叔,又岂能抵挡虎狼之秦?”
是啊,从未领军。
这就是最好的借口。
因为赵国出了一位马服子。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就算是张耳听了这话,心中也是迟疑一瞬,不过旋即他便哑然失笑。
马服子又如何?
好歹敢于抵御秦军,虽是螳臂当车,但他的志气却也不逊色他父亲马服君。
反观陈馀呢?
算了,张耳不想再重复。
();() “您便是马服子,我也认。
赵国,已经没有比现在更坏的处境了。”
张耳掩面叹息。
李左车却不为所动:
“可是我不能视战争如儿戏,若又使赵地上空缟素飘荡,对于亲人丧命九泉的黔首来说,恐怕宁愿承受秦国的压迫吧?
张公啊!若是落到这样的下场,我又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大父与阿翁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左车觉得张耳应该不会再坚持下去,毕竟也是两郡之相,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
可他却忽略了老流氓的脸皮。
张耳作为‘刘邦’曾经的老大哥,论脸皮可是丝毫不弱于‘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的刘季。
老流氓先是叹息着摇摇头,待李左车心中略定后,他推门而出,一边朝院外跑,一边放声高呼:
“赵国何其悲也?竟然只有我一個魏国人为它的存亡而奔走疾呼,而你们赵郡李氏作为武安君后裔,眼睁睁看着秦国在赵地苛税暴政,却无有作为,当真是有负武安君之名啊!
赵国没救了,赵国人不爱自己的国。赵国没救了,赵国的士大夫与将军不愿为国而战。赵国没救了……”
李左车见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眼瞅着沿途越来越多的族人看过来,甚至张耳都快跑出大门,声音几乎能传到外面的街道上。
他赶忙叫停,让人将张耳拦住,请回来。
“回去?不,老夫不回去。尔等赵人都不愿意为赵国效力,老夫一个魏国人,岂不是想走便走?”
张耳自以为抓住了李氏的七寸,殊不知如此喊叫。只会令李氏族人愈发厌恶。
为赵国效力?
武安君的下场就是殷鉴!
大家对秦国没好感,对赵国朝廷同样没好感。
李左车之所以命人拦住他,也只是为赵郡李氏的风评着想。若是被外界黔首听见,李氏在伯仁的百年清誉便要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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