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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點的沒人，醫生不知道去哪裡了。

6念捂著鼻子，默不作聲地往樓上走，停在了3o2的門前。

沈歆手忙腳亂地拿出了房卡，打開門讓她進去。

緊捂著鼻子的人往椅子上一坐，慢騰騰把手放了下來，大半張臉全是血。她不想把其他地方蹭髒了，手規規矩矩地撘在腿上，十根手指虛虛攏起。

「你在這坐，我去找醫生。」沈歆轉身，剛要走，衣擺被拉住了。

6念仰著頭，嘴唇開開合合，似乎在奮力地擠出聲音。

沈歆只想找醫生，不由分說地拉開了那隻拉著她的手。

忽然間，沈歆好像聽到了什麼。

那聲音是虛弱的，又很單薄，細細弱弱。

是太久沒有說話了，6念發出的聲音沙啞又稚嫩，咬字含糊不清。

她帶著哭腔說：「別、別走啊。」

第36章

就像是錄音里的聲音鑽出來了。

聽起來其實和6念平時冷著臉的樣子不太配，好比是切得方方正正的冰糖。

6念捏著沈歆的衣角，嘴微微張著喘氣，只說了寥寥幾個字就像是耗盡了力氣，喘得胸口微微起伏著。

沈歆一動不動地站了很久，又看6念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才反應過來。

哦，6念開口了。

她一愣，啊，6念開口了？

那點期待了很久的歡欣，從心谷冒出芽尖，肆意往肺腑上爬，使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6念半張臉還糊著血，鼻下最甚，嘴還張著，似乎在咀嚼剛擠出喉嚨的聲音。她黑黢黢的瞳仁動也不動，似乎也被自己給整懵了。

沈歆想，這明明平時一臉冷漠的人，此時眼眸子卻潤了水，眼尾通紅一片，在懇求她留下。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6念說話，她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6念沒鬆手，握得極其用力，到現在也沒泄下丁點力氣。

「你說話了。」沈歆低著頭，因為得來不易，她定定看著6念，就怕是自己的錯覺。

被盯著的人點了一下口，卻不再開口了。

沈歆又擠出笑，眉眼間的雲霾被驅得只剩下一點陰翳，「小6老師，你不講規矩。」

6念的慌張因沈歆這話而變作迷濛，手上力道微微一松。

「上次說好了。」沈歆努嘴，「你說話之前要提前告訴我一聲，這次你忘了走流程。」

6念睨她，鼻子好像沒那麼痛了。

「要不，再說句話聽聽？」沈歆一頓，有點兒半哄半騙的意思，「這次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