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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柏听了急忙转身要去县城,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他想,胡郎中与琼草儿没仇,肯定是被太太收买,如果告到府衙,势必要将太太供出,连累家人不说,他与弟媳妇通奸之事也一并翻出。那样,家人治罪,韩家的名声也毁于一旦。
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报官,但心中的怨气又无从发泄,于是来到琼草儿坟前,见四下里无人,便猛地跪下,将头狠狠砸在地上,放声大哭,将多少天来的憋屈与对琼草儿的愧疚一并泄出,直哭了半天才得离去。
回到家里,殷氏一眼看出他额头与双膝沾着泥土,两只眼睛红肿,不用问也猜出八九分来,只当不知道,随口问下:“你半天去哪里了,中午在哪里吃的?”
韩家柏没有理他,只将自己的东西往东屋里搬。
殷氏又问:“你将那些东西拿到东屋干什么?义爵出疹子已经好了,老太太今晚就该回来了?”
韩家柏不理她,直挺挺地躺在东屋的床上。
到了傍晚,韩母拿着枕头、席被回到大院,看见韩家柏躺在自己床上,屋里多了一些他的东西,便将枕头和被放在床上,问道:“你怎么躺这里了?”
韩家柏不说话,随手将韩母的枕头和被子扔到地上。
韩母生气道:“你这是干什么?”
韩家柏一个骨碌下床,将枕头、被子抱起来去外边扔在院子里。
韩母跟在他的身后,不清楚他拿自己的枕头、被子干什么,看见他扔到外边,大声问道:“你发什么神经,我的枕头碍着你什么事啦?”
韩家柏也向他吼道:“就是碍着我了,你滚,滚一边去。”
韩母怒道:“你说什么混帐话,你有什么资格撵我滚?”
韩家柏不理她,转身要往东屋里进,韩母忍无可忍,从后边抓住他的衣裳往后一拽,韩家柏差点摔倒,他扭过头从韩母手中挣脱,猛一推将韩母推倒在地,韩母起身又追上去,又被他一推再次摔倒,韩母再不起身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忤逆的贼子,你爹才死几天你就要赶我出门啊!”
殷氏闻声从里屋出来,看韩家柏怒不可遏的样子,也不敢多说话,只管去拉婆婆,韩母顺势起来,又扑向韩家柏,骂道:“砍头的,你今天要不把我打死,你就不是韩世荣的种。”
韩家柏又是一推,韩母又坐回地上,任凭殷氏怎么拉就是不起来了,躺在地上大哭。
长庚家的和启明家的都从前院赶过来,和殷氏一起解劝,韩母不理她们,只管哭骂。殷氏对长庚家的说:“你去叫二奶奶过来。”
长庚家的起身出了院子。
等香莲抱着义爵过来,韩母已经被启明家的和哑巴拉起来坐在椅子上了,院子扔的东西也被秋来福捡起来放在堂屋门旁的椅上。香莲把义爵交给启明家的抱着,过来问:“怎么刚一回来就吵起来了?”
韩母说:“你爹刚死两年,这个砍头的就要把我往外撵,他不到十岁我进这个家,操心他吃操心他穿,现在翅膀硬了就不认我了”
又往屋里指着说,“这个家是你挣的吗?没有你爹,哪来这个房子?没有我的,也该有家松的,你有什么资格撵我走?”
又对香莲说,“你也搬回来,这个家有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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