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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雪在戏园子里连件粗布的新衣裳都没有,昨日瞧见送过来的,都是丝绸锦缎的衣裳,袖口领口还有斗篷都是毛茸茸的不知什么兽类的皮毛,这样的衣裳,他想都不敢想过会穿在身上,成衣就已经足够了,实在不必再添衣裳。
“这可是家主吩咐的,奴婢可不敢私下回绝。若是管事坚持,只能由主子请示家主才行。”
照月是在府里待久的,见人识物也比拂雪多多了,一句话便把拂雪的拒绝全都堵了回去。
这位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管事”
是个谎言,他现在的待遇,完全是主子的待遇。毕竟她照月可是府里的一等女使,怎么可能来伺候一个管事。
若是没有昨晚的事情,拂雪还能壮着胆子去回绝,如今却是借胆子也不敢的。
不过至少这两日,他应该是见不到萧大人的吧。
应该……是吧。
拂雪胆战心惊的过了两日。
第一日还好些,拂雪知道萧大人必然在守灵,略微有些心神不宁。第二日是出殡,外边吵吵闹闹的,什么声音都有。
拂雪不敢出门,只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惊一乍的,在房里坐立难安。按理说他身为管事应该一同跟随出殡,至少要哭丧到门口。萧大人不许,他也不是很想这样做,更怕看到萧大人。
于是除了吃饭,他整日就留在房里枯坐,什么事都做不下去,只觉得光阴虚度。
照月见他心神不宁又无趣,便寻了些话本戏词来讨他欢心,还贴心的准备了桌案和纸笔,供他学习写字。
拂雪心里有事,不管做什么都静不下心。他想起他作为下人应该是可以出门的,可是又不知道需不需要首辅延与伸大人同意。
如果可以出去的话……他想回戏园子看一看戏。
拂雪心里怀着一点期望,却被照月告知要同家主大人商量才可以。于是他只能沉默的在房里继续看书。
外边敲敲打打一直喧闹到了晚上,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归于平静。
拂雪用过晚膳,又洗漱完毕,只穿着里衣跪在小榻上,透过窗子往外看。糊窗子的纸透不出什么,他便悄悄打开一点。
凛冽的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还带进来一些细碎的雪花。一轮清月挂在天际,幽深的夜色悬着几点残星。
拂雪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是往外瞧一瞧也是好的。
院子外响起一阵一阵的脚步声,紧接着拂雪听到院门被打开,他连忙把窗户放下,窝在小榻前偷偷留意外边。
“其他的都处理好了,大人可要先休息?”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响起,隐约听起来像是在同首辅大人讲话。
“先备水沐浴,灵堂里的东西可以撤了,父亲的灵位也移进祠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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