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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昆明的时候张晓泊才被飞机上的播报吵醒,祁业翔与他闲聊了两句,张晓泊的话题基本全部集中在他刚出生的女儿身上,甚至还乐着掏出手机给祁业翔看了下他刚满月的女儿照片。
祁业翔与张晓泊抵达了昆明市后,先是与一个叫老郭的人接上了头。老郭是缅甸华人,常年在云南做些翡翠类的玉石生意。祁业翔以前也曾和他接触过,上次扎闵来云南前有很多准备工作就是由他做的。可自从那次出事之后,老郭虽没有受到扎闵的怀疑但扎闵却逐步减少了与他的联络。
在玉石店里正在把玩一个翡翠手把件的老郭听说祁业翔要找扎闵后表现地十分惊讶,一劲儿地摆手叫他不要再找,并说找到了还不如找不到,对于上次来中国差点被捕的事,扎闵是绝对不会简单了事的。
“他是几国都在通缉的毒枭,谁知道他去了哪儿?上个月听人说他去了泰缅边界,现在也许早就出境了也不一定。你们要是非得找的话……”
老郭在几番追问下才勉强说道,“我倒是能帮你们联系到扎闵的侄子,他应该是知道扎闵下落的。只是,”
老郭犹豫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抬眼看了看祁业翔和张晓泊,“你们都知道,现在缅甸正在打内战,地方上割据的大大小小军阀都有军队,他侄子现在也有一只自己的武装部队,就是缺些枪支、弹药,”
老郭说到这里时看着祁业翔和张晓泊,似是要从二人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来,“你们要是真想找扎闵,我可以先带你们进缅甸去找他的侄子。”
张晓泊犹豫了一下,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为难,他犹豫了一会儿,谨慎地出去跟苍宇通了个电话,才回复老郭说:“海宇做军火生意不多,但如果真的需要的话,弄些来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郭听了这个,咧嘴笑了。
第二天,祁业翔与张晓泊一起跟着老郭从昆明到了滇西南部的傣族自治州,临行前祁业翔看到张晓泊在给苍宇打电话,心下明白他们的行程必然一直都在苍宇的掌控之中。
到达边陲小镇的时候正巧是阴雨天气,红色角砾岩铺成的小街路面被雨水打得湿润,张晓泊笑着跟祁业翔说,这是个好兆头,遇水则是遇财。老郭在傣寨里花了两天的时候才和缅甸方面做好了联络,最终敲定了出关的时间与地点。老郭有点得意地跟祁业翔说,只要他们一出关,缅甸那边就会有人来接应。
(上)
在滇南的最后一个晚上,王廉城给祁业翔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说对第一犯罪现场的调查已见眉目,真正用来质押人质的那处房子其产权在一个小超市老板的名下,因涉嫌藏匿软毒品这位超市老板曾在2009年的时候被警察调查拘留过,留有案底。
“你猜当时为他申请取保候审的人是谁?”
王局长在电话里说,“是一个叫姜乐的。他和王晓泊一样,也是个海宇的核心人物,跟在苍宇身边有十来年了。老祁你猜的果然没错啊,恐怕这件事还真和海宇有关。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到了中缅边境,明天张晓泊会进缅甸。”
“好。继续保持联络,注意安全!你过境的时候会有边境边防缉毒支队的同志联系你。”
“嗯,”
祁业翔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帮我照看好叶朝的安全。”
“你放心。”
祁业翔知道苍宇的能耐和手段,如今的海宇已是个典型的黑社会组织,远不是街头巷尾打架闹事的流氓团伙那么简单,在高层里更是有黑道与白道两股势力的纵横交错,整个利益网盘根错节。这次苍宇费尽周章,显然是找不到扎闵不会罢休。祁业翔此时只是担心叶朝会再受牵连,而刚才王廉城说的“你放心”
三个字确是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清晨时分,薄雾轻笼。位于云南南部边境的中缅国门带了些异域风情,金色的尖顶酷似佛塔的顶端,而两旁则是两座石雕的白象,头部还刻着花纹。国门两旁尽是些茂密青翠的热带树木,棕榈、榕树、芭蕉层层叠绿;而槟榔、香蕉与椰子树的宽大绿叶则是把位于国门左侧的边防办事处的平房给严严实实地遮盖掩映了起来。空气里充满了热带果实的香气。
祁业翔与老郭、张晓泊一齐去边防站里办理过境手续的时候,给祁业翔开边防证的办事员刚开始办公就被一个看似领导的人叫走了,接替他的女办事员“蹬蹬蹬”
的踩着高跟鞋过来,才坐下敲了两下电脑键盘就皱着眉很不耐烦的问她身后的人,“这台电脑又不行了,上次报修了以后有人过来给咱们修过吗?!”
“说是今天下午过来。”
听到这个后女办事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生硬地冲着祁业翔说:“你跟我来这边办吧。”
祁业翔跟随她到了远离老郭和张晓波的另一张桌子上,女办事员坐下后偷递给他一部手机,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在进入缅甸后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边防缉毒支队的便衣警察已经提前到达了缅甸境内,会通过这部手机与他联络,同时云南警方也会用这手机内的定位装置一直跟踪他的位置。她说完之后便将一张已经提前办好了的边防证递给了祁业翔。祁业翔趁着接边防证的瞬间将一个纸条传到了女警察的手里,她也心领神会的将纸条握在了掌心。祁业翔写在纸条里面的是老郭将要带他们去的下一个地点,这也是这几天来老郭唯一肯透露的信息,而对于其他的消息,老郭一直讳莫如深。
祁业翔一行人进入缅甸境内不久便有十几个着绿色军服带了武器的人来接应,私人武装与雇佣军在缅甸并不罕见。为首的那人与老郭讲了几句缅语后就扭头朝他身后的一队军人喊了几句,有两个背着枪的人走了出来,开始给祁业翔与张晓泊搜身。祁业翔的手机和到云南后新弄到的一把手枪,连同着那部在边防站刚刚拿到的手机全部被搜去,两张手机卡被取出来折成两半;祁业翔看到旁边的张晓泊所带的手机也被他们拿走,稍稍让祁业翔有些惊讶的是看上去中规中矩、讲话稳重还带了副眼镜的张晓波身上竟藏了三把手枪。所有被搜出来的东西都悉数交给了队伍里面唯一一个没穿军装的当地人,而那人拿了东西后就径直走了。
老郭一脸无奈的踱步过来跟祁业翔说:“他们说枪和手机都必须得留在这里,先将就一下吧,现在中缅两国对贩毒都查的很严,他们也没办法,不得不小心。”
张晓泊沉默的接受了,他朝来接应的那队人的为首者抬了一下下巴说:“走吧。”
老郭赶紧用缅甸语给翻译了过去。
跟随这些人离开的时候,祁业翔特意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想回头看看边防站外是否有人,可以让他把新发生的这个情况多少传递些过去,但视线却完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住了。
前方带路的缅甸人里,有个背着枪支的年轻人,从后面看过去身形竟有点像叶朝。祁业翔未曾害怕过死亡,可这次自从入滇以来,每每想起叶朝他就会对死这个概念产生出些许的恐惧来。佛经里说“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祁业翔想到这些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在经历了诸多险境与无常后,不能看轻、看破也就算了,反倒是变得心有罣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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