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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破虚除妄（第2页）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曳着，比之先前愈显得虚弱不堪。而随着这声音的传出，原本就汹涌澎湃的怨气如同沸腾了一般，涌动的度瞬间暴涨了整整一倍有余！

身处其中的王玥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倾覆、吞噬。她所承受的痛苦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暴增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一时间，整个石柱中心的空间内部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犹如万马奔腾、惊涛拍岸。

怨气与孽气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无比强大且狂暴的力量旋涡。它们肆意地翻滚、卷动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撕裂、粉碎。在这股混乱的融合冲击之下，那些深埋于此、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的皑皑白骨也无法幸免。

只见这些骸骨先是在半空之中剧烈摇晃起来，随后便如同失去控制的风筝一般纷纷碎裂开来。刹那间，无数的碎骨四处飞溅，宛如一场恐怖的骨雨倾盆而下。有些较大的骨块相互撞击后又进一步崩裂成更小的碎片，最终化作点点骨粉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还有一些则直接燃烧起幽蓝的磷火，带着诡异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后渐渐熄灭。

飓风席卷而过的宁静，王玥的意识也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清醒。

她刚才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意志席卷包裹，在这如同一场夏日暴雨的摧残下，涤荡干净了一切邪恶幻象，只留下一片澄澈与清明。

当王玥终于能够重新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她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在她的面前是一块残破的镜片，照着她真实的模样，但是她很清楚镜片中的人不是她。

眼睛，那是一双看上去既饱经沧桑又透着一种乎寻常的平静，仿佛世间万物的悲欢离合都已尽收眼底，却不会因此而动容分毫的眼睛。

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镜中人也露出了笑，“吾乃真知之镜，曾是月神的妆奁镜，你现在所在空间乃是镜中天，也是梦域。”

梦域，在昔日神界万界之中颇为不起眼的地方，它的存在连接着现实和梦境每一个踏入这片神秘领域、陷入梦境的人，其内心深处的思绪和情感都会如同一颗颗璀璨星辰般洒落其中，并逐渐凝聚成一个个独特而独立的小世界。所以王玥意识沉降时看见的那些一个个空间，都是真实的梦境小世界。

这样说或许很难明白，若将梦境视作真实，那么我们所处的现实究竟该如何定义呢？难道现实只是一场更为宏大的梦境吗？或者说，梦境才是被掩盖在表象之下的真相？

真知之镜便是因此诞生，它具备分辨虚幻和真实的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创造它的人就是月神，便是真知之镜自己也如此认定，自己的主人是已经陨落的月神。

这些且不提，王玥只抓住一个重点，石柱内藏着一块残破的真知之镜片，她进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噩梦’一场，并非真实。

“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知之镜中人的声音平静的传来，却仿佛要穿透王玥的灵魂。

“你的心灵意志所经历的种种磨炼并非虚幻，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而且，心灵之境的进阶更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不仅如此，你在幻境之中所见的那些景象同样真实无比。那些曾经鲜活存在于世间的人物——无论是人类、神灵还是妖怪、异兽——他们皆因那场可怕的神殒之劫而走向覆灭。这些身影或许已经消逝，但他们所留下的记忆和情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说到此处，那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至于那股萦绕心头的怨气，以及潜藏在你意识深处的恨意，也绝非虚假。它们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被岁月掩埋，被神术封禁……但始终未曾磨灭的情绪。”

听完这番话后，王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无数虚影从欢笑到哀嚎，从鲜活到粉碎……真实的幻象以及心中难以释怀的怨恨。此时的她，宛如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试图理清这错综复杂的真相。

“一切虚妄皆是为了蒙蔽真相……”

王玥喃喃自语，“世界万象，唯心所照——”

轰隆一声巨响。

丝丝缕缕的肉眼可见的天地源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高空之中凝聚流转，形成一道巨大的源气漏斗，将海量的天地源气朝着正在渡劫的人灌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