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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士臻要到车站上班了。在车站里能谋上个差事,对滦州城的百姓们来说,那可真是三张驴皮画不下个鼻子——露大脸了。虞大欣喜得抱着荣儿满院儿直跳大秧歌,大嫂忙着起锅烧灶搜着家底儿给一家人准备了一桌好饭。第二天一大早,虞士臻从灶台上拿起一个高粱面饼子揣进怀里,先匆匆赶到站前的通达货栈处理完账目,接着又奔回到城南私塾给学生们上完最后一堂告别课。夏剑卿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长期代课,士臻只好从城东到城西找几个赋闲在家的同学,挨个央求人家接下私塾,可收入太低没人感兴趣,最终说动一个同学勉强同意代半年的课。马不停蹄地整整忙活了一天,掌灯时分才回到家,一进门大嫂就现,士臻一直穿在身上的那件深灰长衫后襟上竟挂出一个半尺多长的大口子。士臻为自己的冒失懊悔不已,这是他唯一能穿出去的长衫。明天就要去车站上班,穿着带补丁的衣裳绝不合适,可此时赊账去做件新的又来不及。大嫂搜遍炕柜底儿找出一件虞大父亲当年穿过的半旧短衫,让士臻穿上试了试,大小还凑合就是前襟肥了些,就赶忙取出针线让士臻凑在油灯前给他修改前襟。站在油灯前的士臻此时忽然一阵心酸,心想明天穿着这一身短打扮会遇到李源吉什么样的脸色,但苦于家境窘迫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大哥大嫂就早早下了炕,虞大搂柴烧火、大嫂和面做饭,待到士臻起床来到前趟屋时,煎得酥脆的小咸鱼、热腾腾的红薯面窝头还有香甜粘稠的细棒碴儿粥都上了桌。趁着士臻吃饭的档口,大嫂揪出一小盒陪嫁过来一直舍不得用的桂花油,给士臻细致地擦着油梳理头编起辫子再盘在头顶。估摸着已过卯时,收拾停当的士臻就一轮朝阳的簇拥下兴冲冲地直奔车站而去。
一路上,虞士臻盘算着该对李源吉先说些什么感谢应酬的话,又把当年在公学学过的铁道、机车等零碎物理知识仔细地一点点回忆起来以备可能的应对答题。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赶到车站小广场,站在以往熟视无睹的热闹车站,虞士臻心里一阵恐惧,他定了定神儿打起精神来到进站口,客气地向检票员打问:“请问,找车站的李源吉总工怎么走?”
检票员向西边努了努嘴。会意的虞士臻来到车站西边的一个小旁门,刚向门房说出李源吉的名字,门房就爽快地把他让进门,然后引领他向车站西侧的办公区走去。跟在身穿干净长衫的门房身后,一身短打扮的虞士臻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一路快步走到挂着“总工室”
牌子的屋门前,门房轻轻敲了几下门,听到屋内回音后示意虞士臻进去。
推门走进总工室,宽敞的屋中央摆放着一个宽大的棕红色办公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李源吉威襟正座在桌后的大太师椅里。一见到一脸严肃的李源吉,虞士臻不由地更加紧张起来,他上前两步毕鞠毕敬地鞠躬行了个礼,磕磕巴巴地问候了句“见,见过李大人”
,然后就忘了下面的词儿。
看到士臻一身俗气短打扮还有龌龊拘谨的样子,李源吉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只是从鼻孔里“嗯”
出一声,然后伸手按响了桌上的电铃。旁边公务室一个装束干净的年轻人应声推门进来,来人应该是李大人的跟班。李源吉用下巴点了点桌前肃立着的虞士臻对跟班说:“带他去仓房,看着安排个事做。”
虞士臻赶忙鞠躬谢过,想说感谢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慌乱地跟着小跟班出了屋门。一阵微风吹过,快步跟在小跟班身后的虞士臻忽然感到脸颊和脊背凉,不知是屋里太热还是过于紧张,自己竟出了一身大汗。在小跟班带领下虞士臻来到车站西北角的仓房,把士臻介绍给坐在仓房门口椅子里的仓房领班,领班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眼皮都没抬就开始给士臻派活。士臻的工作是给进货出货的工人放记工用的工签,这份工作和原来李源吉答应的总工文书一点都不搭界。士臻心里稍稍膈应了一下,但也没太在乎,自己现在是伟大的共和会会员,有重要任务在身,什么文书还是记工员的,好歹已经进了车站的大门,按着夏剑卿的嘱咐,自己先闷头好好干事,寻着机会再想法子接近李大人,顺便多熟悉车站的环境,打探些有用的消息,以便完成无比重要和神圣的革命使命。
上班第一天就让虞士臻感受到了车站仓房的繁忙和劳累。仓房分白天和晚上两班,白天班是早上五点到下午五点,晚上班是下午五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两个班无论活多少挣得一样多,但毕竟晚上列车进站少,没活时能躺在货堆上眯一会儿,白天又能再打些零干,所以人们大多愿意上晚上班,虞士臻主动上白天班,因为他不愿让家人和邻居们看到自己在车站干的是披星戴月的苦力活。每天列车一到站,领班立马就掐着表计算时间,三五分钟内就要在不同车厢装上或者卸下成百上千担的货物,卸下车的货物还要运到仓库分门别类存放。虞士臻的工作是根据货物的轻重给壮工们放不同颜色的工签,壮工下班时凭工签领一天的工钱。工人们可以少扛一趟货喘上一口气,而和虞士臻一样放工签的几个伙计就不行了,一天到晚,列车进进出出,上货卸货忙个不停,签到眼花手麻连个打尖儿出恭的时间都难挤出来。紧张劳累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虞士臻慢慢熟悉了车站的环境,开始寻思着如何找机会和李源吉搭勾上,但仓房里干的是站上最下等的苦力活,一天到头几乎见不到车站当官的走过来,好不容易有一天等到李源吉带着下人从仓房门前走过,可一看到李源吉颐指气使的神情,士臻瞬间腿就了软。
每天下班后虞士臻还要赶到通达货栈打理一天的账目,每天都干到腰酸脚软,每天都是披星戴月。终于熬到月末,下班前领班把几个手下的伙计召集到一块,手里托着一个沉重的布口袋。今天是薪水的日子,伙计们个个兴奋地张开手,领班向围成圈的伙计们每人手里放上五十枚铜钱,临到最后的虞士臻时,在放上五十枚铜钱后又夸张地多放上十枚铜钱,然后在众人面前夸张地说:“这个月小虞子干得不错,李大人特意嘱咐,多赏十个铜子儿。”
捧在手里一大捧铜钱,虞士臻有些哭笑不得,十几年来饱读诗书,一直做着“黄金屋、颜如玉”
的美梦,如今竟沦落到靠卖苦力挣钱的地步。但毕竟那个李大人还想着他,夏剑卿交给他的任务还有一丝希望。像往常一样下班后赶到通达货栈整理完账目,又在夜色中迈着疲惫的步子往家走,临到家门口时,忽然现院门外有一个黑影,没等他仔细辨认,黑影急冲冲地喊了句:“仲宇兄,你怎么才回来?”
是夏剑卿!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见到夏剑卿如同见到亲人,虞士臻满肚子的话都想倒出来,可话到嘴边就成了“咳,成天起早贪黑的,做牛做马都没这么辛苦。”
夏剑卿没管这些,而是着急地问:“那个李源吉联系上了吗?怎么样?能不能展?”
一提到李源吉,虞士臻立马露了怯,他低下头嘴里嘟囔着说出自己怕见官的毛病,又恨自己太没本事,怕耽误了组织上的大事。夏剑卿劝他要捺住性子,争取一切可能,实在和李源吉搭勾不上也可考虑在车站展一些中下层技术员工。
(二)
一晃又过了三个月,眼看就显秋凉,十月初一这天,虞士臻像往常一样一大早来到站上,刚要从员工出入的小门进门,忽然被门房拦下了,被告知:本日有重要任务,除车站正式职员外,工勤及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虞士臻正要分辩,赶巧李源吉的小跟班也要进门,就和门房打了声招呼,给虞士臻了个红绑带系在右臂上就放了行。一进站内,士臻明显感觉出与往日不同,原本每十来分钟就上下行一趟货车客车忙碌的京榆线像是忽然停运了,平日里热闹嘈杂的站台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取而代之的是从城里派过来的一大帮子黑衣警察,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地在站台上站了一排。又沉寂了大约一个时辰,车站站台口挂着的德国造大时钟“当――,当――”
地敲响满十下后,从站长办公的小套院里走出了一群人,最前面的是身着簇新朝服的永平府衙和滦州县衙官员,跟在后面的是站长、总工等一袭重要人物。士臻躲在仓房门口认真地踅摸着,这些个当官的几乎一个也不认得,从花里胡哨的一片顶子中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了也身着一身朝服跟在队列里的李源吉,官员们按照官阶大小依次站立在站台上。四五分钟过后,一趟中间加挂有两节豪华客车厢的货车稳稳地驶进车站,车刚停稳,几十个头戴平顶军帽、身着藏青色西式军服、脚蹬黑色皮靴的官兵从前后几节闷罐车厢里分涌而出,像早已预演过似地飞奔着把守住车站的所有通道。接着,从豪华客车厢走出了几个身着华丽朝服的大官,站台的官员们纷纷拱手行礼,然后在众人簇拥下大官走出车站。虞士臻和仓房领班隔着门缝都看呆了,平生以来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呀!定定神后,虞士臻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个念头:这帮官军不会是冲着共和会来的吧?越寻思越觉得后背凉。他不敢耽搁,找了个闹肚子的由头向仓房领班告了个假,就一溜小跑着匆匆赶往城西的夏剑卿家。
听完虞士臻气喘吁吁的叙述,夏剑卿递过碗热水示意虞士臻缓缓神儿,然后镇静地说:“这事我也是昨个才知道,朝廷要在咱滦州搞秋操。官军要来十几万人呢,估摸着摄政王也得来观阵。”
“啥?这么大动静呀。”
士臻听后瞪大了眼:“那,咱们该咋儿干呀。”
“别急,这事儿都在咱共和会的掌控之下。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你就赶过来了,上级刚给咱们下达了个任务,让想办法摸清官军从咱车站过车和卸车的重武器数量。”
“重武器都是些啥?咋儿摸法?”
虞士臻听得一脸狐疑。
夏剑卿瞅着虞士臻乐了乐说:“重武器就是指机关炮、机关枪啥的,这些武器太沉士兵们自己抬不动,需要用火车运。到时候只要有过站的军车,你就挨个估摸一下每节车厢装了多少重武器,要是在咱站上卸车,你就点个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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