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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穿衣服?为何没穿衣服?愣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阿南言下之意。
「当……当然有穿!我们……我们啥也没干为何要脱衣服……」
「我什么都没说啊。」打开车箱盖,阿南一脸很无辜地说道。
「……」
外头,已经是夜晚。
是什么人在耳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且毫不犹疑地诉说着喜欢的话语?
是什么人的指尖那样轻柔地抚碰着他的身子,那样小心又含蓄地舔吻着他的唇?
在意识涣散的半梦半昏睡之间,那样的温柔却为武装了好多年的灵魂带来一种强烈的悲伤感。
因为不曾拥有过。
教养院里那段记忆不必提,能够安然无恙地长大,已经是修女们给予的恩惠,温柔那种东西,吃不饱也穿不暖,到底值些什么?没有人愿意付,也没有人需要。
而他生命中曾经是最重要的阿洛,是个感情犹如风火的人。火烧着旺时,烧得对方浑身是伤也无妨。而风起时,他的冷淡叫人就算是穿了厚重的大衣抱着暖炉,还是从心内冷到外头。
阿洛是个顺着自己情感和欲望行事、长不大的任性男人。温柔,他根本给不起。
甚至,阿洛连喜欢这样的字句都不曾给过,他总是说:「在一起快乐就好,喜不喜欢爱不爱不重要。」但青禹却知道,阿洛只是生来讨厌被束缚,「喜欢」这种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承诺,必须束缚住自己情感的可怕承诺。于是直到分手的那天,青禹依然无法确定,到底这个男人喜欢过他吗?
不曾拥有过的温柔,不曾拥有过的承诺,因为想要拥有却从来不曾有过,因为不曾拥有于是可以预见即使是拥有也不会长存。
那样很快就要道别得而复失的悲伤充塞在胸口,几乎让从小到大就不哭泣的他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只是干涸的眼眶怎也流不出泪水,撕裂般的痛楚代为表达那释放不出来的悲伤感。
「唔……」
不是在作梦也不是在昏睡,那疼痛太真实了,真实到他的脑袋还没找回全身上下肢体躯干的位置时,就仿佛看见疼痛的形状。
再经过个一分钟的回神,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是「看」不见的。所谓的疼痛的形状,原来存在他的脑袋中而不在他眼前。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他处于何处,看不见伸到眼前的双手,当然也看不见造成他每做一个动作都痛得咬牙切齿的遍体鳞伤。
伸手一摸,眼睛上原来是被捆了几圈绷带难怪什么也看不到。
他吃力地慢慢解着绷带条,随着绷带一层一层解开,刺痛感就越来越严重,一点点室内的光线都像是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眼,这才明白了原来那不舒服的绷带是用来充当眼皮保护那双阳光伤害的脆弱眼睛……最后他只好放弃,认命地又把绷带缠回去。
不只是眼睛痛、肌肤痛、筋骨痛……连内脏都像是被翻搅过了一样不舒服还带着强烈的呕心和晕眩感。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探着摸着四周的器物,确定了自己是在卧房内后,他凭着记忆一路摸索到了门边。
寇翎呢?他没事吗?他离开了吗?
强烈的担忧和不安促使他加快了脚步,在跌跌撞撞的盲行之下吃了不少的痛,千辛万苦,终于才给他摸到寇翎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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