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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现黄清月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只见那位面容秀气的黄公子像是着了魔一样,脸色忽红忽白,突然间就大汗淋漓,然后身形开始摇晃,忽然向后一个趔趄,小桃赶紧上前一步扶住黄清月,觉黄清月浑身都在抖,眼神从惊愕到质疑,从悲伤到绝望,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小桃晃了晃黄清月,连呼数声:“黄公子、黄公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黄公子~~~~~~~”
终于黄清月回过神来,对小桃说:“突然头上伤口疼痛,以至于有些失态,现在又不怎么疼了,没吓到小桃姑娘吧?”
小桃闻言,拍拍胸口说:“我还以为公子被魇了呢,没事就好,回去喝了药就好了,需要找李大夫再来看看吗?”
黄清月苦笑一声道:“不碍事的,烦劳小桃姑娘带路了,我们赶紧走吧,呃~~~~~~~在下现在自己能走了,不敢再劳烦小桃姑娘相扶。”
小桃听后也不多说,带着黄清月继续往昨日黄清月住处行去。黄清月在路上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思绪,深怕一时控制不住痛哭出来,他现在太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呆着了,越快越好。
黄清月浑浑噩噩地回到昨天居住的房间,坐在榻上一动不动,面容呆滞,双目无神。小桃轻轻问到:“公子可是累了?药马上就好,公子用过药后可以小睡片刻,晚餐自有人送到公子房间。”
在黄清月听来,小桃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飘忽不定,努力定了定神,才想起小桃是在对自己说话,习惯性的谦虚了一句,又不言不语起来。小桃暗自叹息一声,轻轻退了出去。不多时,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碗药和一杯清水进来,黄清月茫然地看着她轻轻走到自己身前,把药和水放在矮几上,还没等小丫头说话,一把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气喝个精光,浑然无视了那个小丫头惊恐的目光(刚刚煎好的药啊大哥,没1oo度也有9o度左右啊),然后又拿起清水再一气喝光,小丫头眼神已经麻木了(漱口水不是用来喝掉的,正确的处理方式应该是在嘴里咕噜咕噜然后吐出来好吧)。
黄清月空洞的眼神看着小丫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说:“麻烦姑娘了。”
然后觉得口腔有些不适,有些疼,还有些麻,砸吧砸吧嘴,现那小丫头还在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黄清月再次挤出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问:“姑娘还有事?”
小丫头连连摇头,飞快地收拾好了碗和杯子,逃也似的跑了,边跑还边想:“看着多斯文的人,却是个疯子。那笑比哭都难看,连前院扫地的张三笑起来都比他好看。”
黄清月等到小丫头消失在门外,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艰难地起身关好门,回到卧榻面朝里侧躺下,放纵思绪肆虐,任凭思念满溢,那心疼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来。是她吗?真的是她吗?不会的,不会是她的。她现在应该正在另一个世界上好好的生活着,这只是我的错觉~~~~对,一定是错觉!应该是我太思念她了,那她呢?她现在又在干什么呢?会是在想我吗?会的~~~~~一定会的!她还在等我好起来以后呵护她一生呢,她怎么可能不想我。但是我回不去怎么办?这只是个世俗的世界啊,没有修真,没有神仙~~~~~倪菲菲啊,没有我的日子你会习惯吗?难道你就真的相信那个男人对你是真爱?还是说~~~~你已经不再向往爱情,只剩下**裸的虚荣?菲菲呀~~~~我的至爱,没有我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不要再犹豫徘徊,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让他代替我疼爱你。不要经常想起我,偶尔的、很偶尔地想想我,想想有个傻傻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爱过你。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还曾经伤害过你,但是他用生命洗刷了自己的污点,千万不要忘记~~~~不要忘记~~~~~~哪怕只是在他的祭日才会想到他。他和你所在的世界除了亲情以外,你是他唯一爱过、活过的证剧了。
黄清月不知道想了多久,只觉得满脸的泪水,于是抬起手来擦拭,怎么擦都擦不完,只能放弃这项徒劳的工作,最后对自己说:“我会在这边为你祝福,诚心诚意的、近乎虔诚的为你祝福,我也干不了别的了。还有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活着去等待那个可能一生都不会出现的机会。我不会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为了你!”
正在黄清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艾自怨的时候,突然从来敲门的声音。黄清月止住哭泣,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去见人十分不好意思,索性装睡。门外周四又敲了敲门,说道:“黄公子,快到酉时了,该起来准备用晚膳了。黄公子?”
黄清月只好含糊的回了句:“知道了。”
等了会儿,门外没有了声音,估计周四离开了,黄清月起来走到门边,铜盆边的罐子里有清水,黄清月洗了把脸,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打开门,看着外面院子里秋日的景色叹了口气,回到书桌前的矮凳上坐下。看着面前的纸币,有了想写点什么的冲动,还没等脑子里那点灵光变得清晰,周四已经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简单清淡的一荤一素一汤,两张饮饼。等黄清月吃完后,周四又来收拾了碗筷出去,再来时,端着一壶水和几个杯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双拐。
周四在矮几上放好水和杯子,然后来到黄清月面前,将手中的双拐递给黄清月,表示府上没有人用这个东西,只能比较了黄清月的身高后赶工做出来的,让黄清月杵着树枝走了一天并不是有意的怠慢。黄清月点点头表示理解,等周四走后,拿起拐观察起来。两根拐杖采用的是黄檀木的整料做成,做工精致,整体看来富贵华丽、赏心悦目,放在鼻端一闻,还有木料的清香,确实是刚刚加工完成的新东西。杵在胳膊下试了试,长短适中,手感很好,再次感叹了门阀大家的**,然后又满怀喜悦的在屋内走了几圈。
回到矮凳做好,把拐立在书桌旁放好,深呼吸了几下,慢慢的开始磨墨。磨墨又叫磨心,动作缓慢均匀,不紧不慢,配合呼吸让自己放松,磨掉自己的浮躁之心。黄清月磨好墨,提笔在纸上先写了个“黄”
字,端详了一下,一个漂亮的柳体楷书“黄”
字跃然纸上,棱角分明、骨力刚健、疏朗开阔、清秀方整(这确实要感谢黄同学1o多年的读书习字功劳,虽然学问没有做大,一笔字还是拿得出手的)。
黄清月右手拿着笔,目光透过窗外院子里秋日的景色,投在蔚蓝的天空里。心中的思念却穿透了蓝天白云,穿过了无数未知的空间,来到了倪菲菲的身旁。一种凄凉的美感在心中升起,那些美好的,忧伤的往事都在心中展开,最终都化为一篇篇中外自古以来歌颂、怀念、感伤爱情的美好诗篇。说来也奇怪,往日里总是记不完整的那些诗词,却在此时异常的清晰。那张清秀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了极致温柔的微笑,仿佛倪菲菲就站在面前,也在对着他微笑。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轻轻的翻动黄清月面前的纸张,出了哗哗的微响,惊醒了黄清月,那张栩栩如生的笑脸也随着那整清风消逝。黄清月脸上的微笑变成了苦笑,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经过线条柔和的下巴,滴在了书桌上的那个“黄”
字上,出了“啪”
的一声轻响。
黄清月低头看着那个被泪水晕开的黄字,怔怔无语,头脑中纷至沓来的那些经典的诗篇定格在诗经《汉广》一篇。耳边仿佛有人在轻轻的诵念着此诗,一遍又一遍,声音也越来越大,极尽哀怨嗟叹之能事,后又渐渐低沉,直至无声。
黄清月悠然一叹,提笔在那个被泪水晕开的“黄字”
下面,满怀深情地写下了这充满深深叹息和徘徊瞻望的《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
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
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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