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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桑支吾,这要怎么说。牙一咬,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要是阿奴从别人那里听来奇奇怪怪的版本,那时不知道阿奴会怎么看自己这个阿爸。
他说当时从白玛岗回来,跟老朋友阿波在酒馆里喝酒,那几年的经历什么的都跟他说了。阿波是个吟游诗人,以艺术手法加工升华了一下,做了一首《罗桑嘉措》,后来就传唱开了,他也出名了。
见女儿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罗桑摸摸鼻子苦笑:“你知道,吟游诗人的嘴巴上可以跑马,那个,呃,这个,他们越唱越离谱,嘿嘿。”
阿奴好奇:“你唱几句,我听听。”
罗桑东看西看,不接阿奴的话。阿奴那肯罢休,缠着要罗桑唱几句。罗桑看见悉登跟两个黑衣喇嘛在说什么,很不高兴的样子,忙装作很紧张的样子赶过去,远远的喊道:“悉登啦,怎么啦?”
阿奴更紧张,悉登站的那棵树后面就是桑珠和次央。
悉登回答:“今天你们过来的时候遭遇了雹子?怎么没告诉我?”
罗桑道:“哪有时间说啊。”
也是,悉登点头说道:“这两位是朱桑颇寺的冰雹法师,今年刚刚做过驱逐冰雹的法事,我这里又下了雹子。”
他很严肃的问:“难道是我的贡物数量不够吗?还是你们做仪式的时候忘记请求山神保佑我的这块地了。”
两位法师很尴尬,正准备回话。罗桑抢着回答:“那是因为山神们发现背叛主子的坏人。”
悉登和两位喇嘛都很惊讶。
悉登问道:“那就不是我的缘故了?”
“对。我跟你提过云丹,拉格头人的儿子。”
“哦,那个勇敢又可怜的孩子,身体里有四根铁针的孩子,我记得。”
“那个背叛者是他父亲的随从,想杀云丹,山神惩罚了他,他已经被惊马踩死了。”
悉登喜道:“我还以为是谁触怒了山神。原来是山神惩罚坏人。”
三人又围着罗桑问了事情经过。
两个喇嘛很高兴,这样他们就免去了挨鞭子的处罚。
悉登恼怒那些察雅武士不顾他的禁令,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劫杀云丹。康巴人剽悍好斗,恩怨分明,见自己承诺的事情没有做到,还好山神帮他杀死背叛者,让他守住了承诺,保住了面子。一腔恼怒都发到不给面子的扎西身上,当即决定借给云丹三十名勇士,助他夺回头人位置。
阿奴很替云丹高兴,又替次央担心。悉登往后看了一眼,阿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见次央的裙子一角露在外面,只能祈祷悉登没有注意。
还好悉登只是看看,就和罗桑找云丹去了。
留下的阿奴觉得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看哪,那就是丁青桑玛的女儿。”
她觉得自己像个猴子被人窥看,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
次央见没人,捂着胸口走出来,边整理裙子。阿奴不高兴的朝她呲了呲牙,次央连忙软语赔笑。
阿奴说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跟你阿爸说。”
次央说道:“阿爸很固执。”
“那你阿爸怕谁?平日里最听谁的?”
“我奶奶,就是奶奶想让我嫁那个头人俄松的。”
次央无精打采。
阿奴眼珠转转,看见那两个冰雹法师,捅捅次央:“我看你阿爸更听山神的。”
次央看着喇嘛,两家缔结婚姻之前要请喇嘛占卜吉凶。爱情让女人变得义无反顾,信仰可以暂时放一边。她唇角笑意浮起,长长的睫毛像贝壳一样盖下来:“阿奴玛,你真聪明。”
“做的严密点,被他们知道不是玩的。”
阿奴像个狗头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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