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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贺停下脚步,语气如常:“行。”
阿毛呆滞地坐上了侯府的马车,偏偏车里另外两人平静如常,他摸了摸屁股底下织锦坐垫,滑不溜的,兴许真是幻觉呢。
马车停在家门前,下了车,阿毛看着熟悉的门头,真回来了,和做梦一样。
娄仕云从马车里探头出来,说了句:“今日暂别,明日正式携礼登门拜师,师父好好休息。”
车轮声渐行渐远,阿毛回头看了眼,确定侯府的马车已经走远,瞬间解了禁锢般原地蹦起来:“师兄,你为什么要收他当徒弟?”
他几乎是要疯了,或者是师兄疯了,他和班贺两人总要疯一个,才能对刚才生的事做出合理的解释。眼前人要不是班贺,他不仅要把那句疯了嚷出来,还要嚷到两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听见外面声响,闵姑上前将门打开,班贺冲她一笑,跨门而入,轻飘飘道:“怎么?收他有什么不妥吗?”
“没见他在钦天监胡说八道那些话?收他当徒弟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况且看起来就一副不聪明的样子,这可是师兄你第一个徒弟,不得再三慎重,干嘛要选这么一个?”
阿毛脸上一百个不乐意,倒像收徒弟的是他。不过以他同班贺的密切程度来看,班贺收了娄仕云当徒弟,基本上他俩往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班贺抬手按在阿毛头顶:“要说口没遮拦,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少在这儿以百步笑五十。”
阿毛睁大双眼:“凭什么我是百步他是五十,我不服!”
“你知道下雨了王八壳会潮的吗?”
班贺问。
阿毛顿时语塞,班贺语重心长:“你看,他就知道。”
眼睁睁看着师兄回房间放箱子,像是打定了主意无视他的一切抗议,阿毛站在院里张口结舌,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咱们也没养过王八呀!”
闵姑抱着斑衣郎,担忧地看着他们俩:“怎么了,你们要养王八?那玩意好养是好养,可养来做什么?”
她毫不知情地表达着善意关切,阿毛不好向她撒气,小大人似的重重叹出一声:“养了好摸王八壳。”
闵姑:“……”
得了,她还是去做饭吧。
经过近三个月毫不懈怠的勤政,班贺难得闲散一些时日,总算能按时在申初散值,慢悠悠从官署衙门走回家去。
刚到巷子口,就看见远处停着三辆马车,他心中有所预感,走上前果然看见打头被拒之门外的娄仕云。
娄仕云抱着手臂,双脚与肩同宽,站得稳稳当当,一副不开门就死磕下去的架势。长随率先看见班贺,拉了拉他的袖子,拼命眼神示意。娄仕云不耐烦地晃晃身子摆脱那只打扰他的手,长随着急地双手并用,脖子扭得快抽筋,他才意识到什么,顺着长随视线看来,刹那间露出满脸欣喜。
两人相对而行,娄仕云似乎是站了好一会儿,没走两步两腿软,好在长随紧跟着搀了一把,否则差点提前当街跪下,在班贺面前尚且保存了一丝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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