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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唯一淡定的人就是商诀,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薄而锋利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来,他利落挂断电话,塞回了郝毅的手里,而后侧过头,狭长的眼尾蕴出深不见底的笑意:“绥绥,我想和他单独说一会儿话,你去巷口等一下我,好不好?”
“我很快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的。”
郁绥被他这副腔调恶心出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躲都来不及,闻言直接转身进了巷口,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见他走远,商诀这才低下头,下颌顺着修长的脖颈扬起一道锋锐的弧度,:“郝毅同学,相信你刚才也听到我的自我介绍了,对吗?”
他的脚不经意间又落到郝毅受伤的脚腕上,轻轻地踩了上去,这次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配着他散漫的表情,叫人觉得不寒而栗。
郝毅僵直地点了点头,嗓子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扼住一样,艰涩地难以发声。
商诀腔调懒散,眉眼间透出冷淡的疏离感:“东城商家,这个名头好像不管在哪儿都很好用。”
他嗓音淡淡的,慢条斯理地整理地整理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褶皱,很是难以忍受这样打破规整的东西:“郝毅,你觉得,是你听这位魏延同学的话,耍手段诬陷郁绥给他处分的速度快,还是商家用强权压人,勒令校方让你退学快啊?”
他的眸光黑沉沉的,卷着深不见底的暗色,那股刻意收敛的压迫感极具侵略性地压下,郝毅的背后登时被冷汗浸湿,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匆匆后退,忙不迭地点头。
商诀将衬衫下摆的最后一处褶皱理平,眸光又落到袖口处的脏污上,眼底漫上淡淡的厌恶。
弄脏了的东西,还是立刻丢掉比较好,只可惜还要再忍受一会儿了,他垂下眼,眸光扫过郝毅,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对了,可以把那个魏延发给你的信息发给我一份吗,我也很想了解一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
拐角的巷口远比方才的角落要热闹得多,两边高楼林立,霓虹在雾色之中闪烁,被袅袅的炊烟晃得朦胧。
人声鼎沸,墙头的木绣球层层迭迭的坠下来,花香落了郁绥满身。
他站在这片烟火气息浓厚的街角里,灰粉色的头发长长了些,遮挡住大半的脸庞,却越发显得眉眼精致稠艳,好看得像幅浓墨重彩的画。
商诀靠近时,他正心无旁骛地翻着手机里相册,商诀瞥了眼,白色的一团,好像是什么大狗。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郁绥的指尖顿了一下,偏过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在光下散出玉一样柔和的光。
“抱歉。”
商诀先开了口:“因为了解过你家里的一点私事,也猜到了对面的人的目的,所以刚才又叫了你的小名。”
他停在郁绥一臂左右的距离处,身形颀长,眉眼轮廓锋锐,透出几分压迫感来。
因为商诀要比他高几公分,郁绥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他脸上的神色很淡,并没有丝毫不虞。
郁绥出神地看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被晚风吹得高高扬起:“你也猜到了我的目的,是吗?”
“宋朗华作为郁家的上门女婿,却在婚前就搞出了一个私生子。在我妈妈去世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地带着这个私生子去各大场合,想要扩大他的人脉圈层。这其中也包括了你,商家的长孙。”
他偏过头看他,眸光细碎:“我是为了气他,才和商爷爷……”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对面的男生兀的打断:“那我今晚帮你成功气到他了。”
商诀低下头,露在衬衫领口外的一截颈骨清瘦,脸上露出一点得逞的笑来,冲淡了身上的冷峻:“你有开心一点吗,郁绥?”
郁绥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对方的眉眼弯起来,弯下腰来朝他靠近:“我只喜欢绥绥一个人,也只想和你做朋友,不希望被任何人插足。”
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模样,商诀的嗓音不急不缓,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郁绥的喉结滚了下,脸颊漫上热意,他已经数不清今晚是第几次脸红了,但商诀的遣词造句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他不得不和他强调:“商诀,喜欢不是这么用的,插足也不是这么用的,你的中文到底是从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
方才那一瞬的奇怪氛围被打破,商诀漫不经心直起身,懒洋洋地回答郁绥的问题:“可我觉得没有用错,中国的电视剧就里都这么讲,我的中文就是和电视剧学的。”
手机上不断弹出取餐的信息,郁绥头疼地扶了扶额。商诀身上的麻烦太多,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纠正哪一个,只好摆烂,先去拿他点好的杨枝甘露。
去取杨枝甘露的路上——
商诀贴着郁绥走:“绥绥,谢谢你一直在巷口等我,我好开心。对了,我可以和你再贴的近一点吗?我有些怕黑。”
郁绥被他烦的要命,出声警告他:“谁t允许你叫我绥绥的,叫大名,不然叫爸爸,我也不介意。”
他的眼睫掀起来,漂亮的狐貍眼漫出几分不耐烦:“你一个大男生怕什么黑,矫不矫情?”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商诀慢了郁绥半个肩位,眸光落到郁绥的嘴巴上,发现他的唇色是种很艳的水红色。
“小时候不怕的,但在国外的时候被一个人关在过黑漆漆的屋子里,后来就怕了……”
眸光下移,又挪到他锁骨窝里那颗朱红的小痣上,商诀漫不经心地想,郁绥整个人都白得有些过分,以至于他身上的每种色彩都格外明艳,一旦捕捉到,就叫人难以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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