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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夜与汪公子约会归来,她家小姐便仿佛一个魂魄离体的木偶,嘴角扬着一点诡秘的弧度不说,就是任她叫唤几声,都要迟迟地等上片刻,才有可能听到她一声应答。
她本以为经历秦王那件事,她家小姐很难再接受其他人,看来是她多虑了。闻蝶一愣神间,忽不见窗台袁冬月的身影,再眨眼,已见她脚步匆匆地跑出寝院去。
闻蝶笑着摇摇头,继续扫雪。
袁冬月选了件简单的云纹绉锦袍,外套一件藕荷苏绣斗篷,很是素雅平淡。倒是她今日的妆容花了不少心思,不太浓,却恰到好处,瞧得眉乌肤白,娇柔婉约。
她今日可是要和祁寒约会去。
二人相约上午巳时在湖畔处碰面,此时距离巳时仅有不到一刻钟,奈何早晨弄妆时耽搁了,这会她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去。
她一时分不清是跑得太累,还是太过紧张,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猛烈,人都要昏厥。
十余年了,孤寡十余年,竟还能有恋爱的感觉。上辈子在祁政身边,一开始也会有紧张的感觉,但那时她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华,只是单纯异性间的拘谨害羞罢。至于后来,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男女间的那点事也不过那样。
只是此刻,经由十余年的沉淀,她只感觉自己好似懂又不懂,兴许就是青涩中残余了点陈年的老辣。
袁冬月抬眸望见祁寒的身影。
湖面广袤开阔,映着灰白的天色,冷风横扫,卷起地上飞雪,枯瘦的杨柳旁,傲然挺拔的人影默默伫立着等待她的降临。
祁寒听见声响,翩然回望,看清是她后,冷冽的眉宇忽地温柔起来:“你来了。”
“嗯,久等啦。”
袁冬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炙热的笑容,此刻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祁寒走上前去,行为还有稍许拘谨:“月、月月。”
袁冬月略有讶异地抬眸看他,脸上浮出笑意:“真听沅沅的,你叫我月月,我叫你小寒?”
祁寒笑道:“好啊。我听你的,月月。”
“我可不要,”
袁冬月瘪瘪嘴,“看我心情吧,我总觉得小寒不顺口。”
“月月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祁寒忙接话。
“嗯。真听话。”
袁冬月朝他投去一些赞许的目光,对上他怔愣愣看自己的眸子。反差真大,怎么这会像条温顺的小狗了,记得之前莫不是挺嚣张的。
她垂眸瞧见他手中的帏帽,心中反应过来他此刻乃是被贬南蛮,不得回京,想来二人还得躲避着些熟人。
祁寒帮她拨去发间留落的积雪,二人便肩并着肩朝京城走去。
袁冬月一面走着东瞧瞧西看看,忽撇头去瞧祁寒,谁知便与他对上眼神。她赶忙正回,紧张之余又掀起几分暗喜。
她眸子盯着前方的路,然而注意力全然在自己手上,待压抑住心跳,她便牵上了祁寒的手。
方触上便感到一阵冰凉意,“你的手好冰哦。”
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嗯,确实有点。”
他的手心由于紧张迅速生出些薄汗,此刻一整只手臂竟僵持着不知怎么动。
“那我帮你暖暖吧。”
说罢,她双手握上他的手,一面紧紧地捏着一面走路,注意力再又回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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