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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朝祁晁扬过尬笑,掰过祁寒的手臂,只搭上她肩,无论怎么说,她也绝非弱女子,不过是抬一位高八尺,身型壮硕她一倍之人罢。
她领着祁寒缓缓朝外走,好说歹说,细言相哄,劝他迈开步子,若要她来拖,她也真是拖不动,闻蝶、李允恩见状便忙随其身后。
众人合力将祁寒送上马车,他只半身斜靠着,一手攥住车窗,另一手无力地搭落于软垫上。
“李公子,再会。”
袁冬月冲他笑着,与之道别。
李允恩见她遂要入秦王的马车,忙开口:“袁小姐不回府么?”
“秦王殿下实是醉得厉害,恐路上并不安全,待我将其送回秦王府便回去。”
袁冬月回首回应着,待闻蝶搀过她上了阶梯,末了一刻她又朝他招手:“李公子,再见了,早些回府休息。”
“好。”
李尤恩嘴角扬出笑,怔怔望过马车驶远,才又抿抿嘴,转身离开。
·
马车晃荡,祁寒斜着身瘫靠着,脖颈浑无气力,头只一次次朝车身那柱楠乌木上撞击着。
袁冬月瞥眸瞧了一眼。
撞得眉头紧锁也不知挪挪身子,真是蠢。
她鼻间叹出气,朝他靠去。
此人极重,袁冬月与他同坐软垫上,一手抓住他左肩,只得俯靠近他身子,另一手才得以抓住右肩。
猛使劲。
无丝毫作用。
她只好松手,双腿稍跨出半步,半佝着稳住身子站起,拖住他上半身,又猛使劲,他这才坐得端正些。
袁冬月呼出一口气,只见他脑袋没了依靠,低垂着,马车忽猛剎,他只浑身猛朝前倒去,袁冬月忙上前扶住。
继而车又朝前驶,浑身只又后仰,眼看着便要重重地撞上车内一角楠木,袁冬月连忙抬手捂住那尖角,后脑勺幸而撞上她手背。
祸不单行,许是车轱辘从一石子上驶过,车身再又颠簸,若是坐下还好,然她起身站着,只须臾间浑反应不过来,猛地朝祁寒身上倒去。
发丝纷乱布在她燥红面颊与唇间,袁冬月“呸”
了一声,掺着怒气,回首朝车帘外嚷道:“闻蝶──!能不能让驭夫行稳当些?”
“好──小姐!”
不知是说话声嘈杂,亦或她猛撞上他身,祁寒紧皱眉后,缓缓睁开眸子。
袁冬月气鼓鼓地回神片刻。
方才之颠簸竟全然消失,仅留下结实、牢靠的安全感。
她霎时神经一紧,定睛一瞅,发觉自己竟倒入他怀中,二人贴得紧,稳当当坐于他腿间。
更甚,衣袖微滑,捂住尖角那只臂膀便自然而然搭上他肩,丝丝凉风吹得她体肤冰凉,一处却紧贴秦王滚烫的面颊。
她猛抬头,二人鼻尖仅剩几寸距离,浓重酒气毫不客气地灌入她胸腔。
那本紧闭的媚眼,此时竟微睁,盯着她,眸子里是纯粹的黑,见不着底。
锦缎帷裳随风摆,照进车内之月光忽暗忽明,依稀映得他醉酒粉红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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