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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立马打断祁寒的话语,“朕知道密函是假的,因为这是朕,命人伪造的。”
祁寒讶异抬眸。
“然袁氏一族权势日益扩大,再者其妻梁氏乃先皇手下,骠骑大将军梁鸿羲独女,手掌兵权,朕不能不防。”
祁寒瞬间明白,父皇只是借此机会,欲要削弱袁满仲背后的势力。
“那父皇意欲如何防备?”
皇帝张了张口,然即刻顿住,眼神直直地看向他,祁寒即刻意会,作浅笑道:“儿臣只欲为父皇分忧考量,并无他意。”
“嗯。”
“朕实是后悔,当初不应如此提拔袁满仲小女,此举无异于亲自助长袁府势力。”
皇帝嗓音更沉几许,眼皮自然下搭,眼底很有谨慎试探的意味。
祁寒微愣,忽意识到,父皇应是对他将首功归于袁冬月此事心生不满。
“借此贬官袁满仲,再又分出梁氏一族手中的部分兵力予禁中国尉,至于军功,更无需封受,寒儿以为如何?”
祁寒思量半分,斩钉截铁道:“儿臣以为不可。”
“若如此决策,对于袁氏一族难免不当作无妄之灾,若其心本赤诚,恐要因此真就滋生反叛之意。”
“再者,恕儿臣直言,若袁氏一族此刻反叛,并非毫无胜算。”
“好好的封功之宴,其权势却反遭极大削弱,若要袁满仲心无芥蒂是不可能。失去一个贤臣已是莫大损失,若再增长一个叛臣,更是得不偿失了。”
皇帝听罢,心神稍沉寂下去了:“寒儿以为如何?”
“削弱袁满仲背后的势力乃是必然,然绝不可如此激进。儿臣以为,借反叛之措辞,暂缓破除其将要封赏的军功,首先乃确保其权势不再增长。”
“如此对其权势的削弱未免太无用了。”
皇帝冷言道。
祁寒腰俯得深:“虽仅破除军功,然反叛罪名之大,袁氏一族只觉庆幸,若父皇再将其二人放回,亦更彰显您的宽容与极高的信任。”
“如此,既极大地让袁氏一族更诚服,又不至于封受军功,让其权势再加扩大。至于此后削弱之事,便步步抽丝剥茧,稳步推进,到时自可水到渠成。”
“父皇以为如何?”
祁寒拱手作揖道,面色镇静舒缓。
“好──”
皇帝只出声应和着,扭眸思虑几许,“不愧是吾儿,心思缜密,此方法确有一定可取之处。”
说罢,皇帝笑声朗朗。
“罢,想来寒儿身子骨仍旧虚弱,不妨早些回府歇息?”
祁寒忍着疼痛,作揖矜重迟缓,礼数上却毫不懈怠,身子板正,腰俯得深:“那儿臣便先行告退。”
·
袁府内,闻蝶忙朝袁冬月寝院一面跑一面压着嗓子喊道:“小姐,秦王殿下突然来访,其马车方停府外──”
袁冬月听罢,先愣片刻,再由床塌上扶起身来,木然的面孔上终于浮现一丝神情:“是么?”
“千真万确,小姐!”
闻蝶跑来蹲至她床榻前,睁大了眸子欣喜望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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