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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普通（第1页）

第十三章普通

“没白来，拿到了一些罐头。”

术贰坐在驾驶舱里说。

木木在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指。他们准备离开这个星球。在感知不到边界的太空中，即使是在同一个维度，只是间隔三维的距离，那颗灰绿色的小卫星也让术贰觉得无比遥远。

术贰不熟悉现在他心中的这种情感，他才刚学会思念。

于是他把飞船升到太空中，对着窗子望着某个方向，思念着那把坏掉的高脚凳，不知道那座白房子是不是有了新主人。可能在无数光年外的那座白房子，已经被陌生人糟蹋得脏兮兮了。

术贰脑子里闪现的还是那座白房子。实际上在这个时空，已经不存在那座完美的白房子了。

术贰对着窗外发呆，木木对着术贰发呆，空气温和而平静，让人有一丝困意。

术贰伸了伸酸胀的腿，启动了空间跳跃。他向远离家的方向又迈出了一步，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步了。他的白房子以看不见的形式存在于他大脑部分神经细胞的生物电流中。

飞船停了，术贰突然感到腿上一阵刺痛。他撩起裤腿，发现腿肚上有些瘀青。

“你好久没跑步了，紧张的肌肉在空间跳跃后会有少量出血。”

木木说。

术贰噘了一下嘴，又慵懒地躺回椅子上。飞船在一颗普通的星球上着陆，降落在浅滩里，水花四溅。岸边的人们都吓了一跳。

术贰随着飞船着陆晃了晃，木木坐在了地上。

他打了个哈欠，舒适感带来无法抵抗的困意，他在充足而又温和的光下睡着了。

白色飞船在绿绿的水里，岸边的人们用奇异的眼光围观术贰和木木。

过了好久，术贰醒了，木木站在旁边看着窗外。术贰去洗了洗脸，从木木和窗户的空隙间看向外面，外面围满了人。术贰和木木从舱门出去迈进水里，人们后退几步，看了一会儿就散了。

水没过膝盖，术贰一边吃罐头，一边往岸上走，木木弯着腰用手划水。走到岸上，人们还是不时会瞟他们一眼。

站在岸边，术贰有点迷茫。远处的孩子们在玩水，有几个小孩儿在飞船边敲敲打打。岸上的大人们躺着喝饮料。

一对老人在术贰面前斗嘴，老头儿说不过老太太，就扭头观赏风景。老太太不停地指责。终于说完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老头儿管老太太要水，老太太把水给了他，然后两人从术贰和木木身边走过。

术贰一句话没说，看热闹的心态让他不禁微笑，虽然他听不清他们在争论什么。

天空由粉色渐变到深紫色，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岸边人越来越少。

这时走来了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强盗，他抬起了拿着刀的左手，恶狠狠地说：“给我你的……包。”

路边的人们对此视而不见。

术贰左顾右盼，抿了抿嘴，突然一甩胳膊，打掉了强盗的刀。术贰的手指被割开了个小口，木木扑倒在潮湿的沙土上，把刀压在身下。

强盗看着自己空空的左手有点蒙。术贰一抬腿，强盗感到剧痛从腹部延伸上来，随后倒地。

周边的几个路人用与刚才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从来没人反抗过……为什么你……？”

强盗躺在地上说。他爬起来转身低着头，狼狈地走了。

术贰开始观察附近高大的植物，这些植物枝干光溜溜的，没有什么果实，长得都很普通。

过了一会儿，强盗抱着一些罐头和饮料过来了。

“陪我会儿。”

强盗说。

他坐在地上点了一盏灯，打开了罐头和饮料。

“你为什么不普通？”

戴金属面具的强盗边吃边问。

术贰微笑着坐下，和木木靠在一起。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不懂这里的规则。”

他回答。

“哦……这里的人生活很富裕……就是说，有人当强盗只是……仪式化的一种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