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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给自己一个机会
09
李母死了。
主要死因是失血过多。
警局的监控以及尸检报告显示,她原本只是想撞一下墙壁,用苦肉计逼我撤回申诉。
谁知年纪大了,站起身时脚腕意外扭伤,猝不及防摔倒,太阳穴直接大力撞上了尖锐桌角,当场就没救回来。
因为是意外死亡,我并没有受到任何法律上的影响。
甚至沈言担心我被李成报复,还帮我在公司另外租了房子,租金等我有能力后再慢慢还。
我没有再回那个和李母一起生活过的出租屋,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
但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梦里都是李母乞求和凶狠混杂的目光,和那蜿蜒一地的鲜血。
一星期后,我实在熬不住,当众晕倒在了公司。
沈言将我送进医院,医生让我住院半个月,好好调养身体。
只是葬礼那天,我还是从医院赶到了李母所在的殡仪馆。
空无一人的灵堂内,李母巨大的黑白照挂在墙壁上,空气里弥漫着黄纸燃尽的焦味,清冷肃穆。
一身白衣的李成手捧骨灰盒,站在门口,看向走廊对面的我。
他暴瘦了一大圈,苍白的脸色和我不遑多让,青紫眼圈下,是一双冷淡平静的眼睛。
“......小欣?”
我没想到他还能这样叫我。
我抿了抿唇,半晌,声音沙哑:“是我......李成,对不起。”
无论如何,我从未想过让李母去死。
只是世事无常,死者为大,现在再说什么都没了意义。
李成笑了笑,侧过身:“既然来了,就上柱香吧。”
“我在这个城市实在没什么朋友,我爸也一把年纪,赶不过来......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给她上香的人。”
李成嗤笑一声,轻声道:“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没有回答,沉默地走进灵堂,低头给李母上了柱香。
我们一起走出殡仪馆,不远处,一辆宝马缓缓停在了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安雪灵动的脸。
她面带担心地看着我:“欣姐,你没事吗?”
“沈总怕你又晕倒,特意让我过来接你回医院,你快上来吧。”
我摇摇头,对她道:“不用了,今天我想自己坐地铁。”
“你回去吧,我会和学长说的。”
安雪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拗不过我,递过来一杯温热的茶饮:“那你要趁热喝啊,这是我特意让家里保姆做的,对滋补身体很有效。”
话音落下,我顿时有些感动。
公司里有传言,安雪是分公司某个老总的女儿,来这工作只是体验人生。因为之前李母的事情,我们的关系近了很多,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好朋友。
手里握着温热的杯壁,我心情好了许多,面带笑容地和安雪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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